人必發揮自性,而脫觀念世界之執持。惟此自性,即造物主。惟有此我,本屬自由。
——《文化偏至論》
凡一個人,其思想行為,必以己為中樞,亦以己為終極:即立我性為絕對之自由者也。
——《文化偏至論》
代表各種政見的人才,組成政府,又犧牲掉政治的意見,這種“政府”實在是神妙極了。
——《知難行難》
指摘一種主義的理由的缺點,或因此而生的弊病,雖是並非某一主義者,原也無所不可的。有如被壓榨得痛了,就要叫喊,原不必在想出更好的主義之前,就定要咬住牙關。但自然,能有更好的主張,便更成一個樣子。
——《好政府主義》
不願意在有權者的刀下,頌揚他的威權,並奚落其敵人來取媚,可以說,也是“語絲派”一種幾乎共同的態度。
——《我和<;語絲>;的始終》
從這一階級走到那一階級去,自然是能有的事,但最好是意識如何,便一一直說,使大眾看去,為仇為友,了了分明。
——《現今的新文學的概觀》
公理和正義都被“正人君子”拿去了,所以我已經一無所有。
——《“公理”之所在》
在自然界裏也這樣,鷹的捕雀,不聲不響的是鷹,吱吱叫喊的是雀;貓的捕鼠,不聲不響的是貓,吱吱叫喊的是老鼠;結果,還是隻會開口的被不開口的吃掉。
——《革命時代的文學》
有些新青年可以有舊思想,有些舊形式也可以藏新內容。
——《“感舊”以後》
知識和強有力是衝突的,不能並立的;強有力不許人民有自由思想,因為這能使能力分散,在動物界有很顯的例;猴子的社會是最專製的,猴王說一聲走,猴子都走了。
——《關於知識階級》
從政與為民
他隻是大眾中的一個人,我想,這才可以做大眾的事業。
——《門外文談》
一要生存,二要溫飽,三要發展。
——《忽然想到》
生活太安逸了,工作就被生活所累了。
——魯迅語(引自孫伏園《哭魯迅》)
雖然有人說,掘起地下的煤來,就足夠全世界幾百年之用。但是,幾百年之後呢?幾百年之後,我們當然是化為魂靈,或上天堂,或落了地獄,但我們的子孫是在的,所以還應該給他們留下一點禮品。
——《拿來主義》
拿一隻小鳥關在籠中,或給站在竿子上,地位好像改變了,其實還隻是一樣的在給別人做玩意,一飲一啄。
——《關於婦女解放》
“智者千慮,必有一失”,這裏的“失”,是在非到蓋棺之後,一個人的運命“終是”不可知。
——《運命》
有百利而無一弊的事也是沒有的,隻可權大小。
——《從“別字”說開去》
倘以欺瞞的心,用欺瞞的嘴,則無論說A和O,或Y和Z,一樣是虛假的。
——《論睜了眼看》
不負責任的,不能照辦的教訓多,則相信的人少;利己損人的教訓多,則相信的人更其少。
——《難行和不信》
自己活著的人沒有勸別人去死的權利,假使你自己以為死是好的,那末請你自己先去死吧。
——《關於知識階級》
團隊與個人
我們戰線不能統一,就證明我們的目的不能一致,或者隻為了小團體,或者還其實隻為了個人,如果目的都在工農大眾,那當然戰線也就統一了。
——《對於左翼作家聯盟的意見》
新主義宣傳者是放火人麼,也須別人有精神的燃料,才會著火;是彈琴人麼,別人的心上也須有弦索,才會出聲;是發聲器麼,別人也必須是發聲器,才會共鳴。
——《“聖武”》
人們遇到要支持自己的主張的時候,有時會用一枝粉筆去搪對手的臉,想把他弄成醜角模樣,來襯托自己是正生。但那結果,卻常常適得其反。
——《大雪紛飛》
你愛做的事,偏不給你做,你不愛做的事,倒非做不可。這是由於職業和嗜好不能合一而來的。倘能夠大家去做愛做的事,而仍然各有飯吃,那是多麼幸福。
——《讀書雜談》
人不能不吃飯,因此即不能不做事。但居今之世,事與願違者往往而有,所以也隻能做一件事算是活命之手段,倘有餘瑕,可研究自己所願意之東西耳。
——《書信·李秉中》
一個人的言行,從別人看來,“大可不必”之點多得很,要不然,全國的人們就好像一個了。
——《從“別字”說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