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魔法師?開什麼玩笑
四月的清晨,經過了一夜大雨的清洗,延綿不絕的山林青翠欲滴,輕紗般薄霧籠罩的山頭上,陽光在一點一點的融化進來,遙望去像是潑墨的山水;遠遠的兩隻杜鵑在輕快地唱和著,隨著潺潺流水聲,更顯得山穀的清幽。
深吸一口飽含青草香味的空氣,米勒感覺自己的每一個細胞都充滿了活力——總算是活過來了。
米勒自然姓米,勒是勒石燕然的勒,雖然名字聽起來洋氣,可米勒確是個不折不扣的華人土著。在大四大家都忙著找工作實習的時候,小有家財的米勒卻來了場說走就走的旅行,做為個城中村的房二代,這點就業壓力並沒有同窗們的大。
在進入神農架的第二天下午,大雨不期而至,風雲變色,天空烏雲密布,頓時如同黑夜。遠方雲層中不斷有銀蛇在竄動,接著雷聲慢慢地向米勒的頭頂滾來。
“糟糕!”末日般的景象讓米勒有點慌張,豆大的雨點被風橫掃著,打在米勒的臉上,死疼死疼的。他將衝鋒衣的帽子戴上綁好,趕緊從山穀裏往山上爬。要知道在山裏麵下大雨極有可能會爆發山洪,而避免山洪的最好辦法就是爬到山頂,因為在山頂上從不會有洪水存在環境。
風很大,雨水打得米勒睜不看眼,四下裏又是雷聲不斷,泥土濕滑,米勒又慌不擇路,很是摔了兩跤。
“不會是哪位道友渡劫,給我給遇到了吧?”好容易爬到半山的一個緩坡停下來躲雨,米勒望著在雲層中穿梭的那一道道閃電,沒心沒肺的想,“不知道渡劫完了會不會有什麼法寶留下來,讓兄弟我也牛嗶牛嗶一回?要是有隱身功能的就完美了。嘿嘿……”
正YY得過癮,米勒突然感覺自己身上發麻,毛發聳立,這……是要挨雷劈的節奏啊。還沒等他反應過來,突然眼前大亮,數條銀蛇從天上竄下,“啪啦”幾聲都鑽進米勒身體裏麵。
“草,你劈錯人了……”暈倒之前,米勒無辜的想。
疼,撕心裂肺的疼,就是在昏迷中米勒也感覺到身子疼痛。這疼痛感像是從骨髓之中,從靈魂深處發出來的,無處不在。每一個細胞都像有燒紅的針在不停地紮,米勒感覺自己像是在滾燙的油鍋裏麵翻滾的油條,又好像是被塞到絞肉機裏麵攪碎的五花肉。
米勒像個嬰兒一樣蜷縮著身體,無法動彈。耳朵嗡嗡的響,也聽不到任何聲音,分不清自己是活著還是死了。要說活著,可是自己連呼吸一下都不行;可要說死了,誰******死了還這麼疼啊!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迷迷糊糊中,米勒隱約聽到清脆的鳥叫聲,細細分辨,叫的是“行不得也,哥哥,不如歸去”。嗯,這是杜鵑,也叫布穀鳥,在中國,還有個別名,叫子規……嗯?
一個激靈,米勒睜開眼,隻見眼前碧空如洗,綠葉隨風飄動,紫色的野花順風輕搖。耳邊鳥鳴幽幽,水聲潺潺。自是一派風光大好,暴雨早就消逝無蹤。他坐了起來,舒了口長氣,愜意地伸個懶腰,隻感覺渾身舒暢,半點疼痛也無,身體從來沒有那麼好過。
“原來剛才是在做夢啊……”米勒剛一臉輕鬆地站起來,就感覺褲襠裏貌似有東西掉下來,伸手一摸,臉色大變,“原來不是做夢啊……”
下到河邊清洗完褲子(別問為什麼)和滿是泥漿的衣服之後,圍著毛巾的米勒坐在水邊就開始清點損失。
放手機的褲子口袋破了個洞,在周圍沒找著,估計是被炸飛了,大概找回來也沒有用,因為連背囊側袋的GPS都被閃電擊穿,甚至指南針都壞了,米勒不認為手機能獨善其身,至於其他物品都沒事。人身方麵,在胸口部位留下一個網狀的閃電傷痕,這也是地球上被雷擊者常見的標誌;另外就是一頭直發變成了殺馬特發型,蓬鬆卷曲,根根向上,就跟玉米穗似的,除此也別無他恙。
哥們這人品堅挺啊。見沒什麼大事兒,米勒又開始沒心沒肺的YY起來:被雷劈都劈不死,這運氣,完全能夠先中個五百萬再中個五百萬啊……至於如此堅挺的人品為什麼挨雷劈,對於這個問題,米勒自然是選擇性的遺忘了。
接下來怎麼辦?米勒想了一下,還是先出去吧,沒了導航米勒可不敢往深處走。雖然說貝爺的《荒野求生》都看過,可貝爺和他的團隊也不會真的在沒有導航的情況下到野外拍片子不是?於是在等待衣服晾幹的同時,饑腸轆轆的米勒用鹹肉燜了飯,又尋了些蒲公英煮湯,先飽餐了一頓。本來還想在水裏麵抓魚來吃的,可一想,剛在那裏洗了褲子,頓時胃口全無。
如果有人要問煮飯的水哪來的,米勒會告訴你是到上遊打的;有人再問為什麼不到上遊去抓魚?米勒會告訴你在下遊被汙染的魚是會往上遊的,而不會告訴你他其實抓了,可沒抓著。
往回走的路程並不順暢,估計是昨夜慌不擇路給走差了,一路的景色都很陌生。雖然說導航沒了,可米勒並沒有太過擔心,真當這些年的《荒野求生》是白看的嗎?一向樂觀的米勒收拾好背囊,按照貝爺的指導,順著河邊一直往下,直走了三天。憑著貝爺堅挺的人品,終於發現了人類活動的蹤跡,不得不說貝爺不愧是站在食物鏈頂端的男人。
“哎呦,總算找到人家了。”在繼續爬了幾小時的山後,將近中午時分,滿頭大汗的米勒終於走到了一個小山村。山村極小,不過五六戶人的院子錯錯落落的丟在山穀內。村子依山傍水而建,粗木建造的房子顯得有些粗獷,屋頂覆蓋的是幹草。河邊一個水磨坊的水輪正在吱呀吱呀的滾動著,周圍的田地還沒有開始耕種,看上去空蕩蕩的。跟米勒之前見過的鄉村迥異,完全是另一種風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