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央央看向沉默不語的玄海,眼睛裏都是懷疑。
心頭血,顧名思義,乃心口之血,也是人體最精華的部分。具有一陽生發的作用,解陰毒促生機,但是並沒有多少人願意取它入藥。
因為這對取血人而言,代價實在太大。取一勺就會虛弱一月,若是取半碗……體質差一點的人,當場殞命也是可能性很大的。
看玄海抿緊下唇,再想起他和蘇映雪之間奇怪疏離的氣氛,葉央央不認為他會願意為蘇映雪做到這一步。
“非這樣不可嗎。”緊握著小刀,玄海看向墨書景,“半碗心血?”
墨書景回答得很坦然:“對。心上人的心血,是至陽至熱之物,作為‘千堆雪’的藥引再好不過。半碗心血,一滴都不能少,否則無法完全化解藥力。”
“心上人”三字,讓玄海的身體顫了顫。然而他眉宇間的那抹猶豫讓葉央央替蘇映雪有些不值。
雖說取血不是玄海的義務,然而想到蘇映雪拚著受重傷的危險也隻是為了奪回玄海贈與的佛珠,她隻覺得麵前這人的猶豫不決看上去太過刺眼:“若是你覺得半碗心血太多的話,不取也行。我解劍山莊人才濟濟也不缺藥材,總有能夠代替的東西。”
“葉姑娘,你誤會小僧的意思了。”玄海忽然衝著葉央央粲然一笑,“小僧的意思是,半碗血就足夠了嗎?”
不等葉央央回答,他扒開僧袍露出心口,手中的小刀寒光閃爍。
葉央央這才發現這小刀就是昔日她送給墨書景的那把,對它的鋒利程度再了解不過了,瞳孔微微睜大。
然後她看到,麵帶微笑的玄海將小刀刺向了自己的胸口,很快就有濃重的血腥味彌漫在小小的山洞中。
鮮紅的血液順著刀鋒流淌進木碗中,很快就流了一半。然而玄海似乎沒有聽到墨書景的那句“夠了”一樣,直到整個木碗都是鮮血了這才拔出了小刀。
臉色連同上揚的唇角都是一片慘白,玄海維持著拿碗的手不搖晃生怕有一滴鮮血溢出,交給墨書景後總算是鬆了口氣:“以防萬一……一碗,肯定夠了吧。”
葉央央驚在原地,一時間內心五味雜陳。
“是我……對不起她。”捂著還在流血的心口,玄海隻有在墨雪睡著的時候才敢露出這麼一個溫柔到令人心酸的笑容,“如果不夠的話,我還可以……”
話沒說完,就見他頭一歪,直直地向地下倒去。
葉央央下意識上前一步想要扶起他,然而卻被另一個人搶了先。
“這人看上去瘦瘦弱弱的,怎麼這麼沉。”已經把玄海整個人扶住了的蓮骨嫌棄地撇了撇嘴卻沒有把人丟在一旁不管,手指指引著一條白色的蠱蟲趴在傷口上,很快就有淡淡的熒光亮起,“那個墨雪交給你了,我負責給這人止血。這年頭好男人不多,能救一個是一個。”
蓮骨平時對外人都不冷不熱,這是葉央央難得見她對救人這麼迫切。還沒開口說話,一直在門口監視著的小冰忽然急匆匆地飛過來,大腦傳來它稚嫩又急切的聲音:
“媽,媽媽。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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