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5章 襄公二十一年(2 / 3)

會於商任,錮欒氏也。齊侯、衛侯不敬。叔向曰:“二君者必不免。會朝,禮之經也;禮,政之輿也;政,身之守也;怠禮失政,失政不立,是以亂也。”

知起、中行喜、州綽、邢蒯出奔齊,皆欒氏之黨也。樂王鮒謂範宣子曰:“盍反州綽、邢蒯,勇士也。”宣子曰:“彼欒氏之勇也,餘何獲焉?”王鮒曰:“子為彼欒氏,乃亦子之勇也。”

齊莊公朝,指殖綽、郭最曰:“是寡人之雄也。”州綽曰:“君以為雄,誰敢不雄?然臣不敏,平陰之役,先二子鳴。”莊公為勇爵。殖綽、郭最欲與焉。州綽曰:“東閭之役,臣左驂迫,還於門中,識其枚數。其可以與於此乎?”公曰:“子為晉君也。”對曰:“臣為隸新。然二子者,譬於禽獸,臣食其肉而寢處其皮矣。”

【譯文】

二十一年春,襄公去到晉國,這是為了拜謝出兵和取得邾國的土田。

邾國的庶其帶著漆地和閭丘逃亡前來,季武子把襄公的姑母嫁給他做妻子,對他的隨從都加賞賜。當時魯國的盜賊很多。季武子對臧武仲說:“您為什麼不禁治盜賊?”武仲說:“盜賊不可以禁治。紇也沒有能力禁治。”季武子說:“我國有四方的邊境,用來禁治盜賊,為什麼原因不可以?您做司寇,應當從事於去掉盜賊,怎麼做不到呢。”武仲說:“您召來外邊的盜賊而大大地給予禮遇,怎麼能禁止國內的盜賊?您做正卿,反而使外邊的盜賊進來;記紇去掉國內的盜賊,紇憑什麼能夠辦到?庶其在邾國偷盜了城邑而前來,您把姬氏作為他的妻子,還給了他城邑,他的隨從都得到賞賜。如果用國君的姑母和他的大城邑對大盜表示尊敬,其次的用皂牧車馬,再小的用衣服佩劍帶子,這是賞賜盜賊。賞賜了而要去掉他,恐怕困難吧。紇聽說過,在上位的人要洗滌他的心,專一地待人,使它合於法度而且使人民相信,然後可以治理別人。上麵的所作所為,是百姓的歸依。上麵所不做的,百姓有人做了,因此加以懲罰就沒有人敢於不警戒。如果上麵的所作所為百姓也做了,這是勢所必然,又能夠禁止嗎?《夏書》說:‘想要幹的就是這個,想丟掉不幹的就是這個,所要命令的就是這個,誠信所在的就是這個,隻有天帝才能記下這成功。’大約說的是要由自身來體現標準的一致。誠信由於自己的一致,然後才可以記錄功勞。”

庶其不是卿,他帶著土地前來,雖然低賤,一定要加以記載,這是為了重視土地。

齊侯派慶佐做大夫,再次討伐公子牙的親族,在句瀆之丘抓了公子買。公子鉏逃亡前來。叔孫還逃亡到燕國。

夏,楚國的子庚死。楚王派薳子馮做令尹,薳子馮訪問申叔豫。申叔豫說:“國家寵臣很多而君王又年輕,國家的事情不能辦好。”於是薳子馮就用有病來推辭不幹。當時正好是大熱天,挖地,放上冰然後安上床。薳子馮身穿兩層綿衣,又穿上皮袍,少吃東西而躺在床上。楚王派醫生去診視,回來報告說:“瘦是瘦到極點了,但血氣沒有動。”於是楚王就派子南做令尹。

欒桓子娶範宣子的女兒做妻子,生了懷子。範鞅由於一度被迫逃亡,怨恨欒氏,所以和欒盈一起做公族大夫而不能很好相處。欒桓子死,欒祁和他的家臣頭子州賓私通,州賓幾乎侵占了全部家產。懷子擔心這件事。欒祁害怕懷子討伐,向範宣子起訴說:“盈將要發動叛亂,認為範氏弄死了桓子而壟斷了晉國政權,說:‘我的父親趕走範鞅,(範鞅回國,)不對他表示憤怒反而用寵信來報答他,又和我擔任同樣的官職而使他得以獨斷專行。我的父親死後範氏更加富有。弄死我父親而在國內專政,我隻有一死,也不能跟從他了。’他的計劃就是這樣,我怕會傷害您,不敢不說。”範鞅為她作詐。懷子喜好施舍,很多的士都歸附他。

宣子害怕他士多,相信了欒祁的話。懷子當時做下卿,宣子派他在著地築城並且因此趕走了他。秋,欒盈逃亡到楚國。宣子殺了箕遺、黃淵、嘉父、司空靖、邴豫、董叔、邴師、申書、羊舌虎、叔羆,囚禁了伯華、叔向、籍偃。

有人對叔向說:“您得到了罪過,恐怕是不聰明吧!”叔向說:“比起死和逃亡來怎麼樣?《詩經》說:‘自在啊逍遙啊,姑且這樣來度過歲月’,這正是聰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