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帝都(1 / 3)

一條道路,黃沙漫漫,穿山過領徐徐北上。

“幺。”車夫喝止住馬匹,四輪馬車小門打開,驛站裏仆役小跑過來,把墊腳凳放下,哈著腰守候在一邊。

一個金發青年出了馬車,回首對著車裏擺擺手。車裏一個白發老人微笑回應,還有個小女孩拉著媽媽手叫著:“漂亮個個,別走啊。”

雅文揮揮手,望著郵車遠去。路上碰到的這一家人很有意思,老人是個學者,跟雅文談的很投機;小孫女更是圍著雅文團團轉。雖然同行的時間不長,這一家子人融洽的關係讓雅文羨慕不已。或許這就是平凡的快樂吧,簡簡單單。

仆役殷勤趕了上來:“少爺,有我能為你服務的嗎?”

“這裏有能洗熱水澡的房間嗎?另外我還要鵝毛筆跟紙。”

仆役捏著手中的雅文塞來的銅子,笑紋滿麵。“少爺,沒問題。你這樣輕便的旅客可不多見。”

“我來帝都求學而已,行李家人已經早些時候帶到了。你聽說過飛輪商會嗎?”

“在帝都誰不知道呢,不過現在飛輪商會情況卻是不太好。”仆役聲音越說越小。雅文不動聲色塞了個銀幣過去。

“跟我說說吧,我就好個打聽。”

仆役把雅文帶到房間裏,小心掩上門。“城裏首相府的人正在抓飛輪商會的人,平民區雞飛狗跳。要說你來找人的那還真不是時候。”

“我不是聽說飛輪商會替王後執掌金庫嗎?王後不是首相的親生女兒嗎?”

“嗨,一看你就是小地方來的。額,對不起大人你看我這大嘴巴。”

“沒關係,沒關係,接著說。”

“大人,你是孤陋寡聞了,從前年起,王後就跟首相就不對付了,一直在鬥的難分難解。為什麼呢?”

“王子今年就要二十四了,按規矩早該開府參政了。可是首相一直不幹,這王後也挺難過的。”

“你說是爹親還是兒子親?”

“那國王?”

“挨,國王就是個擺設,你沒聽過那個笑話嗎?誰是王子的親爹?全城人都知道,隻有一個人不知道。那就是我們的國王大人。”

“這國王當的挺悲哀的。飛輪商會的人被抓完了嗎?”

“怎麼可能呢。被抓的全是小嘍囉,學徒有不少,執事以上的全跑光了。無非是上邊要做個姿態,誰會把人得罪到死。萬一保王黨贏了,不怕被翻舊賬?”

在驛站,雅文百無聊賴,把石頭臉留下的徽記反複翻看。一麵紋的全是星星,密密麻麻。另外一麵是一隻烏鴉,雕琢的活靈活現。

這個石頭臉不是騙我吧,已經在帝都好幾天了,怎麼也沒人來聯係我。

東西也是他靈機一起隨手給的,如果是看重我,也不會連名字都不留。算了,還是不要報太大指望。

艾瑪夫人也聯係不上。明天還是去看看拉伯雷老師提供的聯係渠道。可是出發時,老師叫我最好找艾瑪,顯然是不想我跟那邊聯係。估計有什麼麻煩吧,你說一個能預言的大學者既然被放逐,沒有黑內幕誰信啊。

雅文按指引來到一條小街,冷冷清清,換季的枯葉和垃圾撒落了一地,已經很久沒人來清理了。

小街寬度正好可以容納一輛馬車進出,雅文想這裏住的人以前一定是有身份的。

街道的一頭是一扇緊閉的大門。雅文上前拍了拍,隻聽見一隻狗在狂吠,大約敲了一刻鍾,雅文聽見有人在喝斥狗,大門上開了個小窗,一個毛絨絨的腦袋探了半個頭出來。

“大人,有什麼事嗎?”

“請問這裏是奧尼爾家族嗎?”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早些年就都搬走了。我隻是個看門人。”說完,就要拉上小窗。

“等等,我帶來了拉伯雷的口信。”

“最後的奧尼爾也楊帆出海了,沒人需要你的口信。”老人拉上小窗。

“最瘦的熊在冬天驚醒,

被蚱蜢睡著的笑聲,

被蜜蜂夢裏的叫囂,

被沙漠的沙塵甜蜜的芬芳驚醒,

那是風從她的**帶來,

帶到遙遠的山裏,帶到香柏木的殿宇。”

雅文用力朗讀著。大門推開條縫。“閉嘴,快點進來。”

雅文進來後,老人馬上關上了大門。用鐵鏈拴住作勢要撲的狗。老人說:“這是芬妮,它很少見到生人。”

進到屋子裏,雅文隻見本來用做會客的大廳空蕩蕩,隻有張舊木桌,幾個板凳。老人拉著雅文坐下。“多少年了,沒想到還能聽到他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