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時候,愛麗回到屋子,用一種奇怪的目光注視著亞文。
“母親,你怎麼那樣看我呢?”
“我真懷疑你是不是我的孩子?你真是好膽子,自己去向男爵呈請,既然還成功了。一個未成年的孩子,這樣的故事不是應該發生在,發生在,”
“發生在那些傳奇英雄身上嗎?就象你小時候給我說的故事:偉大的無邪王貞德,雪女王的七騎士之類的。也許,我以後也是一個傳奇英雄呢。”
愛麗抱住亞文:“不要嘲笑你的媽媽,我隻是舍不得你,我不希望你成為那些神人一般的英雄。”
“我隻想你快樂健康,做一個平凡人就好了。英雄,我們這個年代還缺少英雄嗎,你的外公就是一個英雄,早早丟下丟下了可憐兒女。嘉德也曾是個英雄,你看他現在一瘸一拐的樣子。男爵,算了不說他了。英雄多無好下場。”
我不要你轟轟烈烈,隻願你做為凡人平安喜樂。
最好一直在我身邊,愛麗心裏暗暗加了一句。
商隊休整了兩個星期後,又裝載得滿滿的:城堡收獲的糧食,山中采集的藥材,林中的捕獲的獵物皮毛。這意味著下一輪的交易又要開始了。
貧瘠的出產注定了這種利潤菲薄的遠程交換必須持續不停。城堡需求的生活物資和防衛的軍事物資全依賴這支小商隊。
在這兩個星期中,雅文也熟悉了自己的位置。商隊中一共五個執事,三十四個幫助趕車的腳夫,個個身強力壯的樣子,他們同時還兼任了幫運角色。隨隊出發還有一隊整編製四十人的騎士中隊。
能做到執事的都是曆經風霜的中年男子,對雅文這種傳說靠諂媚上位的小毛頭沒什麼好感。盡管故事也有其他版本,在他們看來不過是男爵跟管家演戲讓自己的私生子出頭。貴族中這種事情還少嗎,男爵是新貴也不過如此。
雅文本身也缺乏說服力,文靜雅致有餘,精明強悍不足。若非是雅文多了一世人的曆練,也隻能籍籍無名泯然於人群中。
商隊擁有十輛大車,那是男爵除了城堡之外最大的財產。雅文被其他執事排擠到最後的一輛車上,在交易之前看來是沒雅文什麼事。少年也難得享受著有生以來的第一次旅行。
“嘿,小白臉,拿著這個,沒空的時候多練練,有情況的時候,你也算半個弓弩手了。”護衛領隊遞給雅文一把手弩,隻有半臂長短,把手處打磨得一根毛刺也沒有,咋看做工精良。
“為什麼?”雅文聳聳肩,來曆不明的禮物總有讓人懷疑的理由。
大漢靦腆說起來。“我叫維阿,其實我和你母親愛麗是一個地方來的。給你就拿著,唧唧歪歪個毛啊。”
母愛無所不在,哪怕遠行的遊子。
雅文想:能被母親托付肯定不是一般的朋友,給東西時維阿羞澀的表情,再想想母親的遭遇,如果母親不是碰到無情無義的男爵,或許跟維阿也不錯。
接下來的幾天裏,雅文跟維阿漸漸接觸多起來。
這天傍晚,帳篷裏維阿正在和雅文聊著年輕時候的事。突然維阿按住雅文:”不對勁,怎麼我突然有種心悸的感覺。”
雅文探出頭,營地裏篝火堆邊,人們在呼呼大睡,遠處夜哨在抽著煙,煙頭一明一暗。
“沒什麼異常。”雅文說:
維阿已經在著甲佩劍了。“要相信一個老兵的直覺。把弩上好,待在帳篷裏。”
維阿揉揉雅文蓬鬆的頭發,仗劍走了出去。很快營地裏響起他粗狂的聲音:“起來起來,拿起武器。”
營地邊的哨兵過來說:“隊長,林子裏很安靜,沒發現什麼啊。”維阿一耳光把哨兵扇倒。“蠢貨,現在是夏季末,林子裏怎麼可能沒蟬鳴。快起來,拿起武器,敵人快要摸到鼻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