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襄公二十七年(1)(1 / 3)

【原文】

二十七年春,胥梁帶使諸喪邑者具車徒以受地,必周。使烏餘車徒以受封,烏餘以眾出。使諸侯偽效烏餘之封者,而遂執之,盡獲之。皆取其邑而歸諸侯,諸侯是以睦於晉。

齊慶封來聘,其車美。孟孫謂叔孫曰:“慶季之車,不亦美乎?”叔孫曰:“豹聞之:‘服美不稱,必以惡終。’美車何為?”叔孫與慶封食,不敬。為賦《相鼠》,亦不知也。衛寧喜專,公患之。公孫免餘請殺之。公曰:“微寧子不及此,吾與之言矣。事未可知,隻成惡名,止也。”對曰:“臣殺之,君勿與知。”乃與公孫無地、公孫臣謀,使攻寧氏。弗克,皆死。公曰:“臣也無罪,父子死餘矣!”

夏,免餘複攻寧氏,殺寧喜及右宰穀,屍諸朝。石惡將會宋之盟,受命而出。衣其屍,枕之股而哭之。欲斂以亡,懼不免,且曰:“受命矣。”乃行。

子鮮曰:“逐我者出,納我者死,賞罰無章,何以沮勸?君失其信,而國無刑。不亦難乎!且鱄實使之。”遂出奔晉。公使止之,不可。及河,又使止之。

止使者而盟於河,托於木門,不鄉衛國而坐。木門大夫勸之仕,不可,曰:“仕而廢其事,罪也。從之,昭吾所以出也。將準愬乎?吾不可以立於人之朝矣。”

終身不仕。公喪之,如稅服,終身。

公與免餘邑六十,辭曰:“唯卿備百邑,臣六十矣。下有上祿,亂也,臣弗敢聞。且寧子唯多邑,故死。臣懼死之速及也。”公固與之,受其半。以為少師。

公使為卿,辭曰:“大叔儀不貳,能讚大事。君其命之!”乃使文子為卿。

宋向戌善於趙文子,又善於令尹子木,欲弭諸侯之兵以為名。如晉,告趙孟。

趙孟謀於諸大夫,韓宣子曰:“兵,民之殘也,財用之蠹,小國之大災也。將或弭之,雖曰不可,必將許之。弗許,楚將許之,以召諸侯,則我失為盟主矣。”

晉人許之。如楚,楚亦許之。如齊,齊人難之。陳文子曰:“晉、楚許之,我焉得已。且人曰弭兵,而我弗許,則固攜吾民矣!將焉用之?”齊人許之。告於秦,秦亦許之。皆告於小國,為會於宋。

五月甲辰,晉趙武至於宋。丙午,鄭良霄至。六月丁未朔,宋人享趙文子,叔向為介。司馬置折俎,禮也。仲尼使舉是禮也,以為多文辭。戊申,叔孫豹、齊慶封、陳須無、衛石惡至。甲寅,晉荀盈從趙武至。丙辰,邾悼公至。壬戌,楚公子黑肱先至,成言於晉。丁卯,宋戌如陳,從子木成言於楚。戊辰,滕成公至。子木謂向戌:“請晉、楚之從交相見也。”庚午,向戌複於趙孟。趙孟曰:“晉、楚、齊、秦,匹也。晉之不能於齊,猶楚之不能於秦也。楚君若能使秦君辱於敝邑,寡君敢不固請於齊?”壬申,左師複言於子木。子木使馹謁諸王,王曰:“釋齊、秦,他國請相見也。”秋七月戊寅,左師至。是夜也,趙孟及子皙盟,以齊言。庚辰,子木至自陳。陳孔奐、蔡公孫歸生至。曹、許之大夫皆至。以藩為軍,晉、楚各處其偏。伯夙謂趙孟曰:“楚氛甚惡,懼難。”趙孟曰:“吾左還,入於宋,若我何?”

辛巳,將盟於宋西門之外,楚人衷甲。伯州犁曰:“合諸侯之師,以為不信,無乃不可乎?夫諸侯望信於楚,是以來服。若不信,是棄其所以服諸侯也。”固請釋甲。子木曰:“晉、楚無信久矣,事利而已。苟得誌焉,焉用有信?”大宰退,告人曰:“令尹將死矣,不及三年。求逞誌而棄信,誌將逞乎?誌以發言,言以出信,信以立誌,參以定之。信亡,何以及三?”趙孟患楚衷甲,以告叔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