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言府(1 / 2)

“老爺啊我這是造的什麼孽,竟就惹上了一群土匪頭子,這可讓我們孤兒寡母怎麼活啊”

言府正廳,一婦人滿頭珠翠環飾,身著素黃色齊胸曳地襦裙,外罩一件無領交頸寬袖褙子,祥雲暗紋錦緞的料子,衣襟以及袖口都繡著拇指大的花樣做裝飾,暖橙色的衣帶垂至衣角,行動之間猶隨風曳,當真是華貴端莊豔麗不可方物。

嗯起碼在一刻鍾之前確實是這番模樣。

可在一刻鍾之後的現在——因隻顧得跪坐在地上哭抹淚,一襲長裙沾染上地麵的灰塵不,且被涕淚打濕而染做一團團黑泥的汙漬根本辨不出原來的模樣,皺巴巴的蜷成一團,可是連髒亂的抹布都不如。

白玉梅花簪、金鳳含珠步搖,頭上的珠釵隨著婦人一下一下的抽泣而震動不停,便不時見著幾縷鬆動的烏滑落下來,偶有貼上臉頰,就混合著臉上哭花的脂粉,白的粉的汙的黑的,真真是‘色彩繽紛’!

“你哭什麼?我還沒死呢!”言家家主言意煩躁的在廳裏來來回回走個不停,回過頭來就見著自方才進來就一直哭鬧不休的妻子朱氏此時更是蓬頭垢麵隻顧摟著兒子幹嚎,絲毫沒有半分當家主母的氣度,那張臉此時也沾滿了涕淚汙物看著就讓自己隱隱有些作嘔。

“別哭了!”言意一聲大吼,驚得婦人打了個顫,到底閉上了嘴吧,隻敢用絲帕捂著眼睛,悄悄低泣。“到底是婦人,成隻知道哭!難道隻要哭一哭就能想出法子救的了肆兒了嗎?”

“就是啊,娘,突然把我叫回來難道就是陪著你在這裏聽你哭喪嗎?”言肆不耐的掏掏自己被震得有些癢的耳朵,吊兒郎當的翻了個白眼,“真是的,好不容易才摸了一個**就能把輸掉的都贏回來呢,結果都是因為娘你,我可是已經輸了一百兩銀子呢!”

朱氏也知兒子牌癮甚大,不過這次倒是因著自己的緣故竟然丟下一半的牌局跑了回來,隻覺沒白疼這個兒子,擦了擦臉上的眼淚耐心哄道:“肆兒乖,輸了便輸了,待會你再去賬房那裏取上幾百兩銀子不就成了?”

她卻不知言肆根本就是輸光了銀子不,又立下了幾百兩的欠條,那幾個人恐他打白條,才慫恿他回來,隻待拿夠了銀子再去戰上幾百回合!

所以既然已經拿了銀子的言肆輕哼一聲,就想起身走掉。

朱氏卻一把捉住他的手,急道:“肆兒你先莫走!”

“哎?娘你還有什麼事啊?”言肆有些不耐。

“今日叫你回來可是關乎你的終身大事!你這人不在又怎麼是好?”

“娘你有沒有弄錯啊?”言肆本來抬出去的腿立馬又邁了回來,“我不過是去年才及弱冠之禮,不是好了成婚一事待我遇見了真正心儀的姑娘就會告訴你,到時再成親不也不遲嘛?為何你們現在出爾反爾,莫名其妙的就突然冒出一門親事?”

不怪乎他如此激動,言肆一向仗著自家家世富貴,又自詡風流人物,常常與一夥公子哥在街邊閑逛遛鳥,整無所事事,淨整些淫詩豔詞調戲那些路過的良家女子。

在言肆看來,女子不過是用來暖床生子罷了,他家大業大,人又長得極俊,隻要招招手,不論是萬花樓的頭牌或是巷裏的俏寡婦,哪個不是爭著搶著要上他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