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昭公二十年(1)(1 / 3)

【原文】

二十年春,王二月己醜,日南至。梓慎望氛曰:“今茲宋有亂,國幾亡,三年而後弭。蔡有大喪。”叔孫昭子曰:“然則戴、桓也!汰侈無禮已甚,亂所在也。”

費無極言於楚子曰:“建與伍奢將以方城之外叛。自以為猶宋、鄭也,齊、晉又交輔之,將以害楚。其事集矣。”王信之,問伍奢。伍奢對曰:“君一過多矣,何言於讒?”王執伍奢。使城父司馬奮揚殺大子,未至,而使遣之。三月,大子建奔宋。王召奮揚,奮揚使城父人執己以至。王曰:“言出於餘口,入於爾耳,誰告建也?”對曰:“臣告之。君王命臣曰:‘事建如事餘。’臣不佞,不能苟貳。奉初以還,不忍後命,故遣之。既而悔之,亦無及已。”王曰:“而敢來,何也?”

對曰:“使而失命,召而不來,是再奸也。逃無所入。”王曰:“歸。”從政如他日。

無極曰:“奢之子材,若在吳,必憂楚國,盍以免其父召之。彼仁,必來。不然,將為患。”王使召之,曰:“來,吾免而父。”棠君尚謂其弟員曰:“爾適吳,我將歸死。吾知不逮,我能死,爾能報。聞免父之命,不可以莫之奔也;親戚為戮,不可以莫之報也。奔死免父,孝也;度功而行,仁也;擇任而往,知也;知死不辟,勇也。父不可棄,名不可廢,爾其勉之,相從為愈。”伍尚歸。奢聞員不來,曰:“楚君、大夫其旰食乎!”楚人皆殺之。

員如吳,言伐楚之利於州於。公子光曰:“是宗為戮而欲反其仇,不可從也。”

員曰:“彼將有他誌。餘姑為之求士,而鄙以待之。”乃見鱄設諸焉,而耕於鄙。

宋元公無信多私,而惡華、向。華定、華亥與向寧謀曰:“亡愈於死,先諸?”

華亥偽有疾,以誘群公子。公子問之,則執之。夏六月丙申,殺公子寅、公子禦戎、公子朱、公子固、公孫援、公孫丁、拘向勝、向行於其廩。公如華氏請焉,弗許,遂劫之。癸卯,取大子欒與母弟辰、公子地以為質。公亦取華亥之子無戚、向寧之子羅、華定之子啟,與華氏盟,以為質。

衛公孟縶狎齊豹,奪之司寇與鄄,有役則反之,無則取之。公孟惡北宮喜、褚師圃,欲去之。公子朝通於襄夫人宣薑,懼,而欲以作亂。故齊豹、北宮喜、褚師圃、公子朝作亂。

初,齊豹見宗魯於公孟,為驂乘焉。將作亂,而謂之曰:“公孟之不善,子所知也。勿與乘,吾將殺之。”對曰:“吾由子事公孟,子假吾名焉,故不吾遠也。雖其不善,吾亦知之。抑以利故,不能去,是吾過也。今聞難而逃,是僭子也。子行事乎,吾將死之,以周事子,而歸死於公孟,其可也。”

丙辰,衛侯在平壽,公孟有事於蓋獲之門外,齊子氏帷於門外而伏甲焉。使祝蛙置戈於車薪以當門,使一乘從公孟以出。使華齊禦公孟,宗魯驂乘。及閎中,齊氏用戈擊公孟,宗魯以背蔽之,斷肱,以中公孟之肩,皆殺之。

公聞亂,乘,驅自閱門入,慶比禦公,公南楚驂乘,使華寅乘貳車。及公宮,鴻弓亞魋駟乘於公,公載寶以出。褚師子申遇公於馬路之衢,遂從。過齊氏,使華寅肉袒,執蓋以當其闕。齊氏射公,中南楚之背,公遂出。寅閉郭門,逾而從公。公如死鳥,析朱鉏宵從竇出,徒行從公。

齊侯使公孫青聘於衛。既出,聞衛亂,使請所聘。公曰:“猶在竟內,則衛君也。”乃將事焉。遂從諸死鳥,請將事。辭曰:“亡人不佞,失守社稷,越在草莽,吾子無所辱君命。”賓曰:“寡君命下臣於朝,曰:‘阿下執事。’臣不敢貳。”

主人曰:“君若惠顧先君之好,昭臨敝邑,鎮撫其社稷,則有宗祧在。”乃止。衛侯固請見之,不獲命,以其良馬見,為未致使故也。衛侯以為乘馬。賓將掫,主人辭曰:“亡人之憂,不可以及吾子。草莽之中,不足以辱從者。敢辭。”賓曰:“寡君之下臣,君之牧圉也。若不獲扞外役,是不有寡君也。臣懼不免於戾,請以除死。”親執鐸,終夕與於燎。

齊氏之宰渠子召北宮子。北宮氏之宰不與聞謀,殺渠子,遂伐齊氏,滅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