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呢?”皇甫岐冷然問:“雙雙赴黃泉,讓她年紀輕輕地就失去生命;還是陰陽相隔,兩人都痛不欲生?榮狄,你想得太簡單了,我和知雅要的是長相廝守,不是轟轟烈烈地燃燒殆盡,焚毀雙方!”
“所以呢,我就成了你們的工具?!”榮狄蹭地站起來,臉色漲紅,手指直指皇甫岐的麵門!
“你我各取所需!你要自由,而我,要知雅!”皇甫岐擲地有聲。
“那你就錯了!”榮狄冷笑,“我要自由,我也要知雅!除了這兩樣,我什麼都可以放棄!”
“你……”皇甫岐怒極,正要忍不住大打出手,何競推門進來,依舊是一臉的吊兒郎當的樣子,笑嘻嘻地說:“我說你們兩位,都這麼大的人了,能不能不像小孩子爭糖吃一樣?這行軍布陣圖,你們研究過不曾?”
何競一語平息幹戈,皇甫岐和榮狄雖然對於對方都不服氣,但也不得不承認,何競的話說到了點子上,便各自冷哼一聲,細細地研究起行軍方案來。
而葉知雅,也在這個深夜決定,對榮狄坦白一切,不論後果如何,對於榮狄這個恩人,她是不能再欺瞞下去了。
東方露白,皇甫岐終於放心地讓榮狄離去,他自己則趁著黎明前的最後一絲黑暗,潛回林峰府上,然後在宮門打開時踏進自己的宮殿,似乎從來都未曾出來過一般。
一夜過後,榮狄心底的那一點用來壯膽的醉意也消失殆盡,恢複了往日的謹慎和清明,踏進他和葉知雅的新房。
開門的那一刹那,榮狄正好看見葉知雅用力咬破手指,他還沒來得及阻止,就看見葉知雅將手指上的鮮血抹在床單上的那一刻,榮狄原本已經平靜的心立刻又竄起了一股火氣。
“你這是做什麼?!”榮狄壓低著聲音,上前一把握住葉知雅正在抹血的手。
葉知雅怔了一下,大約是沒有料到榮狄會突然進來,半晌了才說:“你這不是看到了嗎?”說著,葉知雅想要抽回自己的手,沒曾想榮狄卻用力握住,怎麼也不肯放開,眼底的火光更盛。
“我看到了?!我看到什麼了?!看到了我的新婚妻子自己在,在……”榮狄怒極,可是底下的話卻怎麼也說不出來了。
“放開!”葉知雅也惱了,不管怎麼說,她跟榮狄的協定裏,可沒有她一定要履行夫妻義務的約定!使了個巧勁兒,葉知雅掙脫開去,坦白道:“我知道這件事是我做得欠妥,但是,這個,”葉知雅指了指床單上的血跡,低頭道:“我給不了你。”
榮狄怒極反笑,冷哼幾聲,厲聲道:“你給不了我?你現在還對他眷戀不舍嗎?!”
葉知雅側過頭,冷靜地說:“即使不是,我也給不了你。”
榮狄先是一怔,而是臉色突變,雙目圓瞪,一臉的難以置信,顫巍巍道:“你,你是說,是說,你們,你們已經……”
葉知雅點頭,抬臉看向榮狄:“我不覺得,我這麼做對不起你。你是我的恩人不假,但是我從來沒有想過用自己的身體報答。我說過,你幫了他,便給你和西戎國自由。既然你王兄隻幫親人,我就嫁你。”
榮狄大約是沒有料到事情會這樣發展,先是愣了片刻,之後大笑起來。
葉知雅被榮狄這反常的舉動嚇了一跳,站起身來,悄悄撤得遠了些,免得榮狄發瘋似的做出一些出乎意料的舉動。
“你也不用躲,我不會對你做什麼的,至少,現在不會。”榮狄轉身,直盯著葉知雅,說:“不過是失身,這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雖然,我確實對此很不爽。不過,你今後既然是頂著我妻子的名號,自然跟我相處的機會就多了。時間久了,什麼都會改變的。”
榮狄說得信誓旦旦,似乎預料到了葉知雅會心甘情願地委身於他一般。
葉知雅見榮狄如此說,終於鬆了一口氣,早就聽說西戎國民風開放,情感炙熱而不顧中原的世俗禮儀,看來果然是真的。
“既然如此,那我先出去包紮一下傷口了。”葉知雅頓了頓,終究還是沉默地離開了,對於榮狄這個亦敵亦友的人物,她還不想主動招惹,雖然,現在她已經避不開了。
離開後的葉知雅錯過了榮狄一把將桌子扔飛的場麵,也沒有聽到榮狄的低吼:“不在乎?不在乎?我怎麼可能不在乎?!葉知雅,早晚,你都得是我的!”
京城的天,最近變得很快。
先是四皇子惹惱了聖上,再是太子被皇上當堂責罵,一時間,所有的人都將目光盯住了備受寵愛的皇甫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