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說楚夫人的心向著大王，何必再除？”褒姒其實知道產生這樣結果的可能性很大。自始至終，熊寧想要的隻是自己的位置，她的狠辣和秦夫人相比，是不同的，她要的是一人心。
秀秀不再同褒姒辯駁，開口問道：“若明日傳來消息，楚夫人侍寢了呢？”
褒姒覺得胸口一痛，身體弓在一起，一手撐在桌案上，低著頭長長地舒了口氣。她的麵色蒼白，神情嚴肅，秀秀趕緊閉上了嘴，搖了搖頭：“秀秀瞎說的！秀秀是瞎說的！”
“無礙的，此事我做得出，就該承擔這後果！”褒姒虛弱地說道，聲音縹緲。
第二日，還真的從酉陽宮傳來了楚夫人侍寢的消息，東宮朝謁也不見楚夫人身影，餘下的嬪妃、女禦窸窸窣窣地小聲議論著，聲音嘈雜，幾乎蓋過了褒姒的說話聲。她重重拍了拍桌麵：“討論夠了嗎？還是需要本宮給你們些時間，叫你們好好討論？”
衛夫人瞪了一眼自己宮裏的女人，這一房先靜了下來，她這才賠著笑臉：“瞧這些沒規矩的，在這裏大驚小怪！娘娘不要同她們置氣。”
“祭祀的事都準備好了嗎？”褒姒問道。
衛夫人咽了口唾沫，麵色“唰”地沉了下去，悻悻地回答著褒姒的問話。整個朝謁都在一片凝重的氣氛中進行，更有甚者，整個早朝都因為周王宮湦早晨不起而休了堂。
後宮盛傳楚夫人侍寢一事，如今大王又廢了一日早朝，人們的議論中充斥著諸多猜疑。
此事除卻東宮的褒姒心中難過，比她更難堪的就是傳聞中的女主角——熊寧。她的一番話說到了周王的心坎，對她的示好，周王宮湦也不再拒絕，她吻他，他沒有閃躲，她以為這是一種默認，可當她想再進一步的時候，周王宮湦卻驀地起身：“寡人要回宮了！”
楚夫人滿麵通紅，這話如同一記耳光扇在自己麵上。她跟在周王身後，本該按捺住性子一言不發的，可偏偏沒忍住，三步並作兩步地追了上去：“大王就這麼嫌棄臣妾，連碰都不願碰一下嗎？”
“你說到哪裏去了？”
“難道不是嗎？”熊寧拉住了周王宮湦的衣袖，“今日前來的若是褒後，大王會拒絕她嗎？你能為她殺了你的兄弟手足，為了她得罪朝中百官……她呢？可曾有一點點領過大王的情？”
“不要再說了，不要拿你和她比！”
“我哪裏不如她了？為大王出生入死，我可曾有一絲一毫的膽怯？我付出的不比她少，為什麼大王卻連正眼都不肯瞧我？”熊寧的聲音中帶著委屈的哭腔，向周王宮湦喋喋不休地抱怨，“你為她殺了啟之，她卻怪你害死了她的下人……”
周王宮湦猛地站住了，身後的熊寧沒反應過來，還在繼續朝前走，撞到了周王的背上。熊寧往後退了一步，抬頭看著周王宮湦，他黑沉的表情中帶著一絲怒火：“你說什麼？”
“我說的哪一句不是實話？”
“東宮的事情，你為什麼這麼清楚？”周王宮湦的聲音加大了少許，而熊寧的麵上卻露出了驚恐之色，哆哆嗦嗦地說不出話來。周王宮湦掐住了熊寧的脖子，手上使了些力氣，熊寧麵色通紅，猛烈地咳嗽起來，從喉嚨裏蹦出來的字句斷斷續續：“大王，不要……不要……”
“說！”周王宮湦猛地一吼，熊寧渾身一個哆嗦，指了指自己的喉嚨。
周王宮湦將熊寧一把推了出去，他的麵色可怖，熊寧連看都不敢看他，將目光別向了一邊：“是褒後說的！”
“你到底拿什麼威脅她？”
“大王就這麼看我？”
“寡人差點忘了，你在軍中一向與啟之不和，幾次因為你違反軍紀他處罰過你。今日啟之若是奪了鄭伯之位，除掉褒後，他日……他就會要你的命！他一死，你高興還來不及，還會心生悲戚？誰告訴你寡人在這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