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若是不停地懷疑，遲早，他會厭煩了自己。
……
周王宮湦退了朝回到東宮，想催促褒姒收拾行裝。晉北之戰他被趙叔帶催得煩透了，隻想盡快離去，他也吩咐了朝中士大夫，這幾日沒有重要的事情就不要彙報了，又命太宰宮備馬、備車、備隨行軍，從鎬京城出發改南下為北上，去賞北國風光。
周王宮湦折回東宮，和匆匆忙忙的環鶯撞了個滿懷，環鶯撲進了周王懷中，身體一僵愣在了那裏。周王宮湦微微皺眉，不知道這東宮的人怎麼會越來越沒規矩了，可看清對方是環鶯，又換上了溫柔的表情。
環鶯麵色煞白，回過神來的第一件事就是跪在地上：“大王恕罪，奴婢不是故意的！”說著這話，她還不忘將自己的衣服向下拉了拉，她姿色不俗，身段婀娜，確有幾分魅惑之態。
楚夫人問環鶯大王是否還回來，便是有意將褒姒支開，給環鶯一個機會，這種機會隻要是個女人就能把握住！環鶯胸前一片雪白，她又拉了拉衣襟。周王宮湦眯著眼睛打量著她：“起來吧。”
“謝大王。”環鶯嬌聲說道，猛地站起身有些犯暈，腳下一個趔趄朝著周王懷中跌去。周王宮湦伸手扶住環鶯，環鶯便順勢靠在了周王胸前：“大王，環鶯跪久了，腳下發軟，唐突了大王，還望見諒！”
“無礙。”周王宮湦仔細地審視著環鶯，伸手撩撥了一下她的頭發，手上用了些力道，從起初的扶變成了後來的抱，兩個人之間的距離超過了環鶯的設想，她的麵色越發紅潤，垂下眼眸不敢去看周王。
褒姒從荷花池返回東宮，環鶯正哼著小曲端著食盒，看模樣是剛從膳房回來，也不知遇見了什麼好事兒。褒姒叫住了環鶯，環鶯一怔，眼中閃過心虛的惶恐：“褒……褒後？”
“大王來了？”
環鶯點了點頭，褒姒伸手示意環鶯將食盒交給她：“本宮進去就是了，你去收拾準備吧，別少帶了什麼！如今天寒，多收拾些衣物。”
“可大王……”環鶯有些不服氣，大王宣的是她去伺候用膳，卻被褒姒截了，心中多有不服，仰頭看著褒姒又不敢多話，隻好悻悻地將手中食盒遞給褒姒。看著環鶯這副模樣，褒姒就猜出了剛才周王宮湦與她之間必定發生了什麼。周王宮湦聽見門外傳來腳步聲，眯著眼睛斜靠在椅榻上手裏打著拍子，用帶著鼻音的聲音問道：“回來了？”
“看來大王心情不錯？”
褒姒的聲音叫周王宮湦一個激靈坐直了，睜開眼看見進來的是褒姒，伸出了手遞給她。
褒姒將食盒放在桌上，將手遞給周王，他拉了她一把，她坐在他的腿上，一手環著他的脖頸：“怎麼？臣妾隻要不在，大王就打起這宮裏下人的主意？”
“寡人哪裏有那個膽子？”周王宮湦將頭抵在了褒姒的額頭上，“你忘了？寡人娶的可是個善妒的王後！”
褒姒含笑抵著周王宮湦的額頭，既然他什麼都不打算說，她就什麼都不問。數日後，一支不算太大的隊伍從鎬京城一路向北，除了兩位上卿，周王宮湦沒有知會任何人。沒人知道此行要去哪裏，隻知道是一路向北。褒姒相信周王宮湦將自己帶出宮絕非散心這麼簡單，可既然周王不說，她就不問，他帶她去哪裏，她跟著便是。
褒姒坐在馬車上，掀開簾子看著飛馳後退的景色。秋去冬來，麥地為皚皚白雪覆蓋，她呢喃一聲：“但願來年能有個好收成。”說罷放下了簾子，冷風灌進來叫人受不了。
周王宮湦從褒姒的對麵坐到了她的身側，搓了搓自己的手，捧住了褒姒被凍得有些發紅的麵頰：“給寡人說說伯服的事情吧？”
“大王想聽什麼？”
“什麼都好，隨便說一些吧。寡人對這個孩子一點印象都沒有。”周王宮湦又搓了搓手，將褒姒的手捂在自己手裏，她原本就怕冷，出門在外就更加難熬了。周王臨行前，伯服還隻是個剛出生的嬰兒，長得不算好看，皮肉皺在一起，眉眼中依稀能辨出鄭夫人的模樣，小胳膊小腿在空中亂踢、亂蹬，一點不叫人省心。
“那孩子……”褒姒想了想，“長得倒是越來越像大王了。”
“哦？”周王宮湦驚訝地問道，“寡人離開時還是鄭夫人的眉眼，怎麼現在就像寡人了？”
“嗯！一歲就會叫娘了，伸著小手朝你一步步走來，跌跌撞撞，讓人心疼得很。再大一點就能跑能跳、閑不下來，秀秀操心他一個人都夠費勁了，有一回秀秀沒把他扶好磕了額頭，他坐在地上號啕大哭，怎麼哄都不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