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世間聚散終有時,情寄千裏相思意(2)(1 / 3)

初到鄭家,馬車停在了大門外,鄭伯友掀開簾子從馬車上跳下來,轉身將車上的廿七抱在懷中,放到地上說:“到了。”

廿七麵色羞赧,抬頭打量著鄭府。鄭府上下的人都聚在府門前,早前接到信,知道鄭伯友今日抵達,他們拜謁過廿七之後,眾人便隨著鄭伯友回了府中。

“王姬就交給我吧?”大夫人同鄭伯友說道,“幾位大夫和上士還在前殿等老爺回來。你這些天不在,許多事拿不了主意。”她說著幫鄭伯褪下了身上那件皮襖,捋了捋他衣服上的褶皺,然後看著他進屋,再看向廿七。

鄭伯友離開前同大夫人也是舉案齊眉,雖然不至如膠似漆,倒也是琴瑟和諧。幾年來他雖常駐鎬京,可逢年過節偶爾回來也總是和大夫人有魚水之情,小別勝新婚。然而這一次,他變了,心思再也不在這位夫人身上,連碰都沒碰過她一次,相處之時也越發客氣疏離了,這叫大夫人知道自己的夫君心裏有了別人。

廿七看著大夫人,想起大家都說她溫婉賢惠,再瞧著她慈眉善目的模樣,心中對她也有幾分好感。

大夫人低眉順目、語氣恭敬地說了句:“王姬同我來吧,已經差人安頓好了。”

“不必叫我王姬,叫我廿七就是了!”

“這怎麼敢?”

“我過了門便是鄭家的人,姐姐不嫌棄不妨叫一聲妹妹。”廿七在後宮中見慣了女人們的爾虞我詐,這大夫人一顰一笑一開口,她都知道是衝著自己來的。沒有哪個女人願意和別人分享自己的夫君,大夫人不想,廿七也不想,她的語氣不由得失了分寸,尖刻了起來,大夫人卻仍是那副溫婉的樣子笑著說道:“好,那我日後就叫妹妹了!”

廿七笑了出來,心中卻很惶恐,看著越走越遠的鄭伯友,她想叫住他。

大夫人一麵走,一麵同廿七說:“今年這鄭家氣數不好,啟之戰死沙場,如今連鄭夫人也離開了,老爺本該守孝三年,畢竟紅白二事有所衝突,有進有出不吉利。”

“大王的旨意,誰也不敢拂了。”廿七冷冷地說道。

“大王一定十分寵愛妹妹吧?”

廿七看著大夫人,停下了腳步:“我倒也不想嫁入鄭府,可我若不嫁,紅事衝白事,那啟之將軍欠下的債誰來還?大王倚重鄭伯,全力保他,才讓我做了這個砝碼來平衡朝中的利益!”

“妹妹別動怒,我沒別的意思,是下人們不懂事兒,愛嚼舌根,”大夫人這麼說著,自己卻沒著急,這一回合下來,她對廿七有了個大致的了解,深知廿七並非鄭伯友的意中人,“我是想同妹妹商量,可否為老夫人守孝三月、吃齋沐浴,也叫那些下人無話好說?”

廿七立刻就明白了大夫人同她爭的不過是一晚的床笫之歡,她能忍,於是笑著向大夫人點頭道:“應該的!”

廿七寫信告訴褒姒她很好,其實一點都不好,她處處被大夫人盯著、防著,在這鄭府中如履薄冰、戰戰兢兢,生怕自己說錯了、做錯了,叫人抓到了什麼把柄。若鄭伯友有情倒也罷了,偏偏鄭伯友的一顆心在褒姒身上,她在這鄭府上孤寂一人,無人幫襯。

幾日下來,大夫人見廿七並非鄭伯友的心上人,就又動了別的心思,言語中對廿七的身份諸多試探,知道鄭伯友是大王王叔,大王再胡鬧也不能嫁自己的妹妹過來。可從廿七口中得知她是褒姒的隨身侍婢,大夫人不無驚恐。嫁入鄭家多日,廿七已經弄清楚了鄭府的內務基本都是由大夫人打理的,鄭伯友鮮少插手,廿七仗著自己的身份在鄭府中未必會有多為難,可也不會好過。鄭府的女人不簡單,各個都心口不一,桑珠如此,大夫人也如此,她整日都在擔心秀秀是否也是如此。

夜裏,鄭伯友前來探望廿七,隻是給她帶了件厚衣服,廿七將衣服披在身上說了句:“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