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章 故人來歸(3 / 3)

另一個暗忖:看來府裏和外頭的傳聞非虛,太夫人果然跟大少爺的娘親不對盤。人都離開半年了,還背後這樣毀她。

鄭氏哪裏知道她們心中所想,扭頭問起出門上香的岑氏來:“也不知她什麼時辰回府?眼看著都快吃中飯了。”

雲蔓知道她惦記什麼,忙上前勸慰道:“太夫人今兒怎麼啦?竟然不放心大夫人起來了?”

鄭氏回頭瞅了丫鬟一眼,笑道:“哪裏是不放心她呀,隻不過怕她誤了飯點,到時又忘了喝我替她備下的湯藥。”

原來是這麼一回事,蕙香忍不住掩嘴竊笑,對鄭氏道:“太夫人您也太著急了,大夫人進門不過半年,您現在就急上了,往後大夫人都不敢來請安了。”

鄭氏嘿嘿笑了兩聲,也沒解釋,心裏卻嘀咕道:“說了你們小丫頭片子也不懂。屹兒一日沒有嫡出的親骨肉,文家那女人就一日就倚仗。這寧國府若真被她兒子襲了爵位,哪裏還有我這老太婆說話的位置?!

而她們所說的大夫人,此時正在回城的馬車上。

今天恰逢朔日,嫁進寧國府半年有餘的夫人岑氏,跟娘家的姑母相約,到京郊的妙峰山上香。為了搶頭炷香,姑侄倆起了個大早,天還沒亮就趕上山去了。這不,快晌午時刻才匆匆趕回。

“這下心裏該踏實了吧?都說這山上的娘娘廟求子最靈,加上抽了根上上簽。想來過不了多久,你身上就能有好消息傳出了,看之前把你急得,不知的還以為他家三代單傳……”說這話的,正是岑氏的姑母,晉位不久的學士夫人。

岑氏被姑母打趣,一張粉臉羞得通紅,嘴裏卻嘟囔道:“還不是婆婆著急,玨兒真沒怎麼在意……”

“你不怎麼在意?那是誰在我麵前討教,該如何調教庶長子?”陶夫人斜睨了侄女一眼,嘴角隱有笑意。

岑氏被堵得說不出話來,忙辯解道:“夫君要把聆兒放在我身邊養,可柯姨娘一臉不情願的樣子,我這不是左右為難嗎?若她是個普通的賤妾還好,偏偏是婆婆娘家的親戚,還撥得頭籌育有長子,像沾了灰的豆腐,摸不得碰不得……”

聽了她一番話,陶夫人麵色微沉,歎道:“他府裏若不是這麼複雜,也不會選中你當這個繼室。好在前頭高氏沒留下子嗣,柯氏再育子有功,畢竟是上不得台麵的妾室。隻要你肚子爭氣,以後整座寧國府後院,還不是你說了算……”

岑氏並非不諳世事的二八少女,哪能不知道這門親事的優劣之處。

原本,她對一進門就當人母親又幾份不適應,可姑母勸她,好在她嫁過去是做人嫡母,不是幫前頭夫人養孩子的晚娘。隻等有了自己的孩子坐穩位置後,該怎麼調教庶子,就怎麼調教,沒人敢置喙什麼。

等她嫁進來一瞧,發現情況比她想象中要好得多。

原本還顧慮與秦氏不好相處,畢竟她父親與姑父政見相左不是一日兩日了。後來,她才發覺,這一擔心完全多餘。

四房的小叔子已經離家,看這樣子一時半會回不了京,加上秦氏之前鬧出的不少事,讓她在府內也失去了話語權,根本威脅不到自己。而庶出的八叔娶媳婦的事,是自己一手操辦,妯娌也是一本份老實小家碧玉,更不會與她為難。

如今最讓她頭痛的,就是********盼孫子的婆母。

進門之前,她對這位年紀不算太老的太夫人早有耳聞,知道鄭氏跟前麵兩任出府的媳婦高氏和文氏都鬧過不愉快。

跟如今的四夫人秦氏關係倒是不錯。不過,據說是因為當初鄭氏被高家逼迫時,自己那妯娌挺身而出,替齊家解了圍,從大牢裏救出了她。

看來這婆婆不好對付,隻得先順著她。等自己這當家主母的位置坐穩了,再慢慢考慮其它的。

陶夫人見侄女久不言語,以為她有什麼難言之隱,遂問道:“侄女婿對你可還體貼?!”

岑氏聽她問起齊屹,麵上微微發紅,接著用細若蚊蚋的聲音回道:“自是不錯了,夫君處處給玨兒體麵,還說等過了年,要帶玨兒回滄州老家祭祖……”

陶夫人聽了這話,一拍膝蓋,笑著說道:“這就對了!能帶你馬上廟見,想是希望你盡快成為宗婦,好管理寧國府這一枝。你要知道,當初高氏嫁入齊府十多年,連齊家祖墳在哪座山頭上都不知道。”

這一消息讓岑氏大感意外,她忙問道:“為何會這樣?以高家當初權傾朝野的聲勢,寧國府竟敢不能她體麵?”

陶夫人歎了口氣,說道:“這話說起來就長了。據你姑父推測,似乎先帝爺生前給齊家父子頒了道密旨,讓他們誅奸勤王,所以,那兩口子雖說是皇上賜的婚,兩人一直以來都是貌合神離,同床異夢。這不,十多年了,高氏不僅沒經曆廟見,連妊娠都未有過……”

陶夫人的話讓岑氏陷入深思。

真是這樣嗎?!

可是,她還是覺得有些不對勁!

如果說,對高氏相公與奸臣之女有過深的感情糾葛,可自己嫁給他半年,除了定期的同房例行公事,也沒見得他對自己有什麼特別的親近。

原先,以為是兩人不熟的緣故,可後來她暗中觀察了他跟柯氏相處的情景,也沒見到他們之前多親密。

難不成,這個男人情感天生淡漠,在女色上沒什麼計較?要不,這麼些年了,隻有姿色不怎麼出眾的柯氏留了下來,其它的妾室都不見了蹤影,子嗣也才一兒一女。

據府裏的下人暗中議論,說婆母當初之所以選擇抬柯氏進門,就是衝著柯太太能生養去的。

果然,長房隻有柯姨娘一人誕下兩孩子。

岑氏越發覺得蹊蹺起來,思忖再三,她終是忍不住向陶夫人問了出來:“姑母前些年一直在京城住著,不知可否知曉,為何府裏的孩子這麼少?長房的妾室都上哪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