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胡子站在我不遠處,湛藍眸子裏映襯著跳躍的火苗,那一刻,我覺得那雙眸那麼熟悉,我幾乎要失聲叫出“雪獸”這兩個字了。大胡子許是見我麵色不對,皺著眉頭過來:“君娃娃,怎麼了?”
那種感覺一閃而逝,我看見麵前的這個胡子拉雜的漢子,心裏各種滋味摻雜。
我也曾想過將雪獸帶下山的,但又想到他從未涉世,我不願破壞他的純淨。這次下山,我自己有幾分稱量我自是知道的,這天下何其大,而我不過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女子,如何去承如此重任?我可以孤身奮戰,可以以一己之力和天下的男子去爭去奪。我從來沒想過一定要贏,我隻想著順應己心,哪怕最後輸了,我也是無懼的,我就單單的一個人,死就死了,除了可能再也回不到定雪山上會讓我覺得遺憾,我再無所缺。
雪獸一定要待在山上,從此世間再無舊影瓏,他亦無需再日複一日的守陣了。
這是我對雪獸的承若,也是我唯一可以為雪獸做的了。
所思所想不過片刻之間,我收回思緒,對著大胡子道:“前麵可是還有路?”
大胡子點了頭:“這哈焦索哪裏還算得人?恐是禽獸也是不如了!我瞧著前頭還有一段不短的路,不知裏麵還有多少肮髒事情!娃娃。你倒不如在這停了吧!”
我搖了搖頭:“我該看看的!”
大胡子不再勸我,推著哈焦索邊往前去了,那哈焦索在走之前還回頭衝我詭異一笑,我皺了眉,想不出他到底在謀劃什麼?
這次我倒不再走在最後了,我緊跟在大胡子身後,花角早已走在了最前頭,蘇訣應該是被前麵那情景驚嚇到,隻沉默地跟在我們身後。
走了沒多長時間,其間我們又看見了三個跟剛才見到的一般大小的山洞,皆用了鐵柵欄隔了起來。隻不過再沒了最前頭那個那般擁擠,這三個山洞各都隻關了一人,但這三個人卻是再也無法稱之為人了:身上到處皆是大小不一的黑色膿包,應該是帶著劇毒的,雙腳直接從大腿處齊齊截斷,按上了不知何種材質做成的仿製成人腿的東西,其上反射著讓人心寒的幽藍色光芒。雙手已經變成了半獸型的尖爪,手臂上長著細細的鱗片。身上烙燙上了一麵麵帶著小尖刺的鐵板,烙得極深,半點是見不著肉。他們的眼睛應該是被毒液毒瞎了,聽見有人的腳步聲極其狂躁,隻是橫衝直撞,找不著方向。這也許是一種被人為製造成功的魔人了,無知無痛,不生不死。
大胡子似也沒想到在這種地方還有人在煉製魔人,眼神也變得更加嚴肅。他與我對視一眼,便又推著大胡子繼續往前走,隻這次大胡子手下再未存力,竟是一把就將哈焦索推得摔在了地上,啃了一嘴不幹淨的土。
我從來沒想到大胡子竟是個神力手!好歹哈焦索也是個八尺魁梧大漢,卻是這般輕易就被推倒。摔得哈焦索直躺在地上哀哀呼痛,大胡子也不理,徑直將哈焦索自地上拉起:“快些走!”說罷,又將大胡子往前推去了。
蘇訣緊跟在我身後,問我:“幕君!你怕不怕?你要是怕的話,我可以牽著你的!”說完,也不待我反應。馬上就抓住了我的手,抓的我的手都生疼了!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