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神秘的歸宿 三 雪尼奧與孿生的仙女(3 / 3)

“我和迪米契王已相識多年,我在一個糕餅店工作,常常給他送些的糕點。萬萬沒有想到,這個貧窮的流浪漢竟是個豪富王國的主人。”

這一席話從阿瑪利亞耳邊流過,她卻充耳不聞。她正全神貫注地想著心中的那隻風箏,那風箏在碧藍的天空中越飛越高,最後縮成一個小小的黑點。係風箏的長線蹦得緊緊的,似乎馬上就要掙斷。那個奇怪的盲人,就像這座宮殿的主人。而對這主人,她隻有耳聞,並沒有親眼見過。他為什麼要進人我的夢境呢?阿瑪利亞心中的那隻風箏,越飛越高,越來越小。美女們仍在傾聽著瑪麗講她和席拉進入這神秘王國的故事。

席拉是一個無家可歸的少女,受“大公牛”的控製,被逼淪為娼妓。一次,瑪麗見她病倒在大街上,無人過問,內心十分同情她的處境,便把她接回家來做伴,教導她做人的道理。她倆就住在那所燒毀的房子的地下室裏。那所房子原屬瑪麗的父母所有,她父母在一場大火中喪生,瑪麗從此就孤零零一人住在那裏,與外界隔絕。白天,這兩個少女都在同一家糕餅店工作。夜晚,兩人則在一所社區學院就讀。席拉想,從今以後,在寬闊的人生道路上,她就可以抬起頭挺起胸地做人,而毫無愧色。可是,天啊,她怎麼也擺脫不掉“大公牛”那魔鬼的陰影。一天晚上,她身體感覺不適,沒有和瑪麗一起上夜校念書。大公牛便乘機闖進她們的住處,將她的手腳緊緊地捆住,嘴裏塞上東西,要把她擄走。這時,瑪麗從夜校歸來,撞了正著。“大公牛”喜出望外,慶幸一箭雙雕,一夜之間,毫不費力地擄獲兩名美麗的少女。於是,他也將瑪麗手腳捆牢,嘴裏塞上東西,然後把她們塞到汽車的行李箱裏。正在這時,兩個人影從黑暗中跳了出來。一個是魁梧的黑人,英勇凶猛,像荒原的一頭野獸。他與“大公牛”奮力搏鬥,另一名削瘦的中國男子將這倆個少女鬆綁。“大公牛”根本不是那黑人的敵手,因此,他掏出手槍,正要扣動扳機,一塊石頭從暗處飛來,擊中他的頭部,使他鮮血直流。槍響了,慶幸的是,子彈偏了方向。那個黑人一個箭步搶上前,正欲奪下他手中的槍,“大公牛”卻趁機逃之天天。那扔石塊的人,不是別人,正是迪米契。三個老朋友竟然在這樣的場合中重逢,每個人心中都有說不出的高興。他們相互擁抱,爭相訴說著,經曆世界銀行頂樓平台上的冒險之後的種種情景。

人生道路錯綜複雜,交錯如蜘蛛網。人與人的相遇,確是巧合命定的機緣。就拿那座燒毀的房子來說,它卻成了通向迪米契王國的門戶。麥肯和勒弗恩都碰巧在這同一地點與迪米契相遇。今天,迪米契又碰巧在這裏從“大公牛”的魔爪下救出兩個無辜的少女。純粹是偶然的機會,他又與生死與共、莫逆之交的朋友相遇——真是三生有幸。迪米契王再也不想對他的兩個朋友隱瞞自己的真實身份了,在他的安排下,兩個少女進了他的王國,幸福地生活在那裏,平平安安,無憂無慮。他也記起了理查的心願,安排理查填補了世界銀行總裁的空缺。賈瑪斯則擔任副總裁一職。他倆從流浪漢一變而成為操縱經濟命脈並主宰行政大權的要員,實在不敢相信自己的命運。對他倆來說,迪米契王就像萬能的能改變他們命運的魔術師。但迪米契王並不想對外界暴露自己真實的身份。他決定利用燒毀的房子作為他們的聚會地點。他們商議,在亂草雜生的後院的某處,放三塊石頭,每次都擺成不同的形式,作為暗號,互通信息。後來,他們常常相聚,迪米契仍然隱姓埋名,扮演流浪漢的角色。他似乎對自由自在毫無羈絆的流浪生涯從不感厭倦。

美女們坐在熊熊燃燒著爐火的壁爐前,聽瑪麗描述她和席拉來到王國的經曆。當她們聽說理查和賈瑪斯還活著,而且和迪米契相遇,她們按捺不住心頭的喜悅,高興地歡呼高叫起來,真為國王沒有失去他的兩位生死之交而感慶幸。盡管她們還未見到這兩個男人,但一些美女來到夢中之國時都講述了她們的故事,美女們對他們已經很熟悉了。恰巧,麥肯收到了迪米契王的密令,確認理查和賈瑪斯被委任為世界銀行正副總裁。洋子和瑪莎麗娜及迪米契王和他的兩位朋友經曆了那場冒險,聽到了他們的委任令,高興地叫了起來。他們的邂逅是短暫的,但卻是難忘的。洋子說:

“至少,這兩個浪子有了一個圓滿的結局,理查再也不用以賭為生了。他可以用世界銀行無盡的資源進行投資,這正是他夢寐以求的。現在他有機會一顯身手,大幹一場。我相信,他會做得很好。”

瑪莎麗娜大笑著補充道:

“賈瑪斯也會有一群美女跟在他的身邊轉來轉去了。他可以任意地挑挑撿撿,不需要像過去一樣,擔心遭到白眼和拒絕了。”

但是,在充滿笑鬧歡快節日氣氛的房間裏,有兩個人似乎感到隔膜,正想自己的心事,和那種歡樂的氣氛格格不入。一位是席拉,麵對這樣一群純潔爛漫天真無邪的美女,她對自己的過去覺得羞愧恥辱。她那殘廢的左腿,更增添了她的自悲感。她不知道,今後如何與這一群美女中相處。另一個是阿瑪利亞,她的思想和情感還被心中的那隻風箏所牽引。那風箏在碧藍的天空中,忽高忽低,飄飄悠悠,像是有一股強勁的風吹動著它。它似乎隨時會掙脫開控製它的那條長線,隨風飄去。阿瑪利亞的思緒仍然纏繞在那個雙目失明的流浪漢身上。那是誰呢?為什麼經常縈繞在她的夢中呢?牽動著她的思緒呢?勁風越刮越緊,線斷了,風箏脫手而去,漸漸地從視線中消失。阿瑪利亞突然醒過來。啊,風箏!你脫手而去,不見了蹤影,正像她的兒子在多年前失散,杳元音信,去向不明。她的思緒突然被傷心痛苦的哭泣打斷。多娜正說著:

“‘大公牛’那個流氓,讓他溜跑了,真遺憾。他還會糟蹋其他無辜的少女。他是怎麼纏上你的,席拉?”

阿伊莎打量著那個性情急躁的少女,想製止她信口開河,但已經遲了。席拉哭著說道:

“我的肉體是命運的犧牲品,我的生命也是一樣。啊,還是讓我回到那陰暗肮髒的角落裏去吧。我的命苦,隻配呆在陰暗和肮髒之中。”

她那痛苦的語言將這歡樂的氣氛吹得煙消雲散,正像午夜突如其來的一陣淒涼的風雨,使這群無憂無慮的美女倍感孤寂和傷感。眾美女立刻圍攏上來,用最溫柔的話語安慰她。那些感人肺腑的語言,像陽光一樣溫暖,像春風一樣柔和,慰撫著她那顆受傷的心靈。啊,隻可惜,再動聽的語言也不能改變她必須麵對的現實,話語既不能驅走心靈上的陰影,也不能治愈軀體上的殘疾。但是,除了勸說,她們又能做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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