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隱居在大興安嶺的魯班後裔(3)(2 / 2)

除了這些,魯一棄再也看不出其他什麼了,他將這頁畫翻來倒去細細尋找,卻沒有找到一點線索和異樣。

疑初起

一旁的任火狂沒有看魯一棄手中的畫,因為這是人家門中的秘密。不過他倒是對傅利開手中的《班經》發生了興趣。任火狂身上也有一本《班經》,那是魯盛義送給他的,讓他有時間研究研究,以後魯家如需要會其中技藝的人幫忙,可以請他出馬。

現在他發現傅利開手中的《班經》比他的要厚得多,探頭瞄一眼,字跡也比自己書上的小,這是怎麼回事?

有人看出他的疑惑,坐在旁邊樹樁上的鬼眼三開口了:“任老,別瞅了,那是六工全本,我們的隻有總則和一工。”鬼眼三這一個多月一直陪著魯一棄,所以魯一棄翻閱魯盛孝留給下的《班經》時,他看到了,也知道了其中的區別。

“那他還說他不是班門弟子?”任火狂這些年一直都跟著那些闖林子的群落找活計做,早就認識傅利開。在這之前,他從沒有把這個更像生意人的手藝人和班門弟子聯係在一起,但是現在鬼眼三的一句話讓他堅定無疑地覺得傅利開是真正的班門弟子。

傅利開精明的思維馬上意識到兩個人的對話是針對自己手中這部書的,他不大整齊的臉有點發紅,神情也變得不自然了。當他看到鬼眼三和任火狂疑惑的眼神以及盲爺警覺抖動的麵部肌肉時,他急忙開口了,因為再不說恐怕就要有誤會了:“師傅養大了我,就教給我些木工手藝,而且許多手藝平常還不準我使出來,他沒教我認字,也沒讓我上學,這書裏寫的什麼我都不懂。”

這樣的解釋合理,卻也牽強,幾個人都沉默著沒有說話。

最終還是魯一棄仿佛自語般地說了一句:“這畫頁我真看不出什麼來,要是能到了那個母性之地,說不定可以找出點線索來。”

這句話才出口,任火狂和傅利開幾乎是異口同聲地說道:“金家寨!”

金家寨,女人寨,寨主其實也是老板,是個挺能挺美的女人,名叫水冰花,方圓幾百裏都知道這個女人寨的水老板水大娘。她跟男人成親才三天,男人就跟著叔伯兄弟闖關外,兩年多杳無音信。於是水大娘一個女人家獨走關外尋夫,這才知道男人才到關外就被伐倒的樹木砸死。於是女人沒有再回關內,她領著幾十個寡婦和尋不到男人又回不了家的準寡婦,在這裏尋了個山坳圍搭了個寨子。寨子是個歇腳點,也是個溫柔窩,林子裏那些饑渴的男人可以在這裏滿足各種需求。

傅利開馬上想到金家寨,是因為那個母性之地讓他想到了那滿寨子白肉肉的女人們,想到了自己好久不見的幾個老相好,他不自然的臉終於露出一點曖昧的笑容。

任火狂之所以想到金家寨,是因為那裏除了可以得到女人,那裏還能獲取信息,林子裏所有的消息、新聞、怪事、地界、途徑都能在那裏得到。在林子裏闖進闖出的男人是不會吝嗇對那些相好的女人透露自己經曆見聞的。

去往金家寨的路途遙遠,幾個人在茫茫的林海雪嶺中蹣跚而行。任火狂挑著他的鐵匠擔子在前麵領路,叢得禮和叢得金在最後,這兩個精力充沛的年輕人把長柄斧子插在腰後,掰了兩根鱗針鬆的大樹杈拿在手上,一邊走一邊把身後的腳印掃平。叢得禮不時還用樹杈敲敲旁邊的小樹,樹頂上的積雪均勻撒下來,就連樹枝的掃痕都辨別不出。

天全黑了,他們還在山林深處,看不到一戶人家。任火狂說照這樣的腳程起碼要到後半夜才能趕到金家寨,而且夜黑林密山陡路滑,不如找個地方休息一夜,明天起早趁著天亮趕路。

大家都同意了,於是叢得禮和叢得金找了一個丈把多高的刀削坡,二人斧子翻飛,不一會兒,坡前兩棵大雪鬆被砍倒。雪鬆順勢擱在坡頂上,巨大的樹冠就像座房子。叢家兄弟又鑽到樹冠底下,也就袋把煙工夫拉出了大捆的樹枝,他們將樹冠下方的枝條給清掉了。現在這兩棵倒下的樹真就像個房子了。

鬼眼三在樹冠下將積雪拍實,傅利開則帶著叢家兄弟在外圍用砍下的樹枝插成個圍欄,說是用來防野獸的。要有什麼大獸子來了的話,過圍欄時就會發出動靜。

魯一棄也抱了一小捆樹枝幫著遞給他們三個,順便瞅了一眼那圍欄,沒有任何規律和坎相,看來這傅利開真的像他自己說的,沒有學過《班經》。

樹冠下,任火狂將他的火爐子燃了起來,並從挑子另一邊的藤筐裏翻出一小袋紅薯,在火上烤了起來。

北方山林的夜黑得快,不一會兒,林子中隻剩下這兩顆大樹冠下隱約有跳動的光亮。北風嗚嗚地叫喚了起來,就像是鬼嚎,時不時還將一些積雪從樹頂上掃落,發出瑟瑟的響動,就像是什麼腳步在慢慢接近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