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片雲總算消失了,”年輕姑娘大聲說,“但不知它後麵有沒有追隨者!”
“放心吧,坎貝爾小姐,”奧利弗解釋道,“不會再有雲出現了,這雲消失得這麼快,又是一子下不見的,就說明它在大氣中沒有碰到別的水氣,西麵的整個天空都是純淨的。”
晚上六點,大家聚到一個比較開闊的地方,全神貫注地看著天空。
那是在島的北端,阿貝山的上山脊,從山頂上環視四周與馬爾島翹起的那部分便盡收眼底。北麵斯塔福島,看上去像一塊巨大的龜甲,擱淺在赫布裏底海水中,遠處,埃爾瓦島和戈美達島在大島長長的海岸線上清晰地顯現出來。無邊的大海往西、西南、西北方擴展著。
太陽沿著一條傾斜的軌跡迅速下滑,天邊漸漸暗下來,但約納島上房屋的窗戶卻在夕陽的照耀下閃閃發光,一片金色。
大家都在聚精會神地凝視著這無比壯美的景色,沉默不語,這時,圓盤在變換著形狀,在與水麵平行處,慢慢膨脹開來,形成了一個巨大的鮮紅的熱空氣球。
天空一片澄清。
“這次我們一定會抓住它。”薩姆忍不住說道。
“我也這麼想。”西布答說。
“別說話。”坎貝爾小姐提醒道。
兩個人忙閉上嘴,屏住呼吸,好像擔心呼吸會彙集成一片輕雲,把光盤擋住似的。現在,星體的下部終於咬去了海平麵。太陽在變寬,還在變寬,好像裝滿了發光的流體一樣。大家都在期盼著最後幾道光的出現。
突然,山下海邊礁石處的兩聲巨響打破了這片寂靜。接著,一陣煙從那裏慢慢升起,在繚繞的煙霧中,衝出幾十隻海鷗、海鳥、銀鷗和海燕,它們是受到槍聲的驚嚇才突然飛起的。它們連在一起形成了一片浮雲。這片浮雲徑直向上飄去,像屏幕一樣疊在天際與島之間,就在太陽把最後一道光線射向水麵時,它從這即將逝去的星體前掠過。這時,獵人——亞裏斯托布勒斯·尤爾西克勞斯出現在懸崖頂上,他手裏的槍還在冒著煙。
“啊!怎麼又是他,簡直讓人無法忍受!”薩姆喊道。
“太過分了!”西布也喊道。
“看來,把他從岩石上救下來是個錯誤。”奧利弗心想。
坎貝爾小姐緊皺眉頭,兩眼發直,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由於亞裏斯托布勒斯·尤爾西克勞斯的錯,讓她的願望又一次落空。
在克洛瑞達遊艇上
第二天,天剛亮,克洛瑞達遊艇在北風的吹拂下離開約納港口,駛進了公海。
遊艇的載重量在四十五至五十噸左右,這其中包括坎貝爾小姐、麥爾維爾兄弟、奧爾弗·辛克萊、貝絲夫人、帕特裏奇幾人的重量。
顯然,亞裏斯托布勒斯·尤爾西克勞斯被趕出了家門。
就在昨天晚上意外事件發生之後,大家做出決定,並馬上加以實施。
昨天,大家掃興地回到奧爾摩丹旅館時,坎貝爾小姐堅定地說:“舅舅們,我的兩次觀察都是因為尤爾西克勞斯先生的出現而失敗,既然他聲稱不會離開約納,那我們就不要在這裏呆了,在這裏,這不知趣的人有施展他笨拙的特權!”
聽了坎貝爾小姐的話,麥爾維爾兄弟不再想說讓她留下的話,他們也同大家一樣,很氣惱,也在詛咒著亞裏斯托布勒斯。——不用說,他們這個外甥女婿的最佳人選已經被宣判死刑。
當晚,大家在奧爾摩丹下麵大廳裏互道晚安時,坎貝爾小姐向大家說:“我們明天就走,我一天也不想在這裏多呆。”
“就按你說的辦。”薩姆答道,“可我們總得有個目標吧。”
“去再也見不到尤爾西克勞斯先生的地方,最重要的是不能讓任何人知道我們離開約納和去哪了。”
“一言為定,”西布答道,“可親愛的海倫娜,我們怎麼走,又去哪呢?”
“這個問題我已經想過了,我們一大早就離開,然後在蘇格蘭沿岸找一個沒人住,甚至不能住的地方,排除一切幹擾,觀察綠光。”坎貝爾小姐回答道。
這時,奧利弗·辛克萊提供了一個符合坎貝爾小姐心意的地方。
“坎貝爾小姐,”他說,“我倒有個好去處,在這附近有個島,確切地說是個小島,很適合我們觀察,在這個小島上,沒有一個討厭的家夥會來打擾我們。”
“它叫什麼名字?”
“斯塔福,在約納以北最多二海裏的地方。”
“我們可以在那兒生活並有可能看到綠光嗎?”坎貝爾小姐問。
“當然可以,”奧利弗答道,“而且很方便,我們先去租一艘遊艇,船長可以按照旅客的要求提供服務,去英吉利海峽,北海或愛爾蘭海。然後買一些夠吃上十五天左右的東西,因為斯塔福島上什麼也找不到,一切安排妥當之後,我們就可以在天剛剛亮時出發了。”
“辛克萊先生,”坎貝爾小姐說,“如果真是那樣的話,我會很感激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