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清臉色微滯,指了指她旁邊一把椅子,語氣還是溫柔和善,仿佛沒聽到剛才那無禮的訓斥,道:“蘇兒坐下,我跟你說說,如何搭救你父的事情。”
秦蘇側頭看了看那把椅子,哼了一聲,走到正堂對麵,拉了個太師椅,與他迎麵而坐道:“說吧。”
周清見她如此孩子氣,抿了抿嘴,道:“秦家的事情,我在陵墓那邊聽說了,便指了一事,急急地趕過來,刑部尚書是我的好友,秦家在牢房裏的待遇,你盡可放心,不會讓他們受太多委屈……”
頓了頓又道:“其實此事與秦家並非太大關聯,煙花坊到底是新皇的私宅,一切事宜由皇後親弟操持,後來新皇登基,這煙花坊才放到了工部的名下,可是也就是名下而已,本來就是皇親國戚的私用,你父如何敢指派使喚?所以這次的事情,與秦家無關,你放心,折子我已經遞上去了,其他的諫官也……”
“不用。”秦蘇忽然打斷他的話,搖頭道:“大老爺費心了,不用。”
“不用?’周清似乎吃了一驚,抬頭藐著秦蘇。
俏白的小臉,隻是一片的冷,連睫毛都打了寒霜一般。
“蘇兒……你說真的嗎?”周清一字一句地問,手摁在案幾上,青筋愣愣。
“你說呢。”秦蘇幾乎要忍不住要把那些話說出來了,可是好歹咽下去,吸了口氣,道:“大老爺費心了,不用您操持,是禍躲不過,秦家這次是命,救不救……嘿。”
周清聽了這話,慢慢站起來,側頭凝思,似乎不相信秦蘇居然說出這些話來。
當然,如果是周家其他人,也許認為秦蘇是心狠,可是周清卻不會。
他很了解秦蘇,或者說,這個從小他看著長大的女孩,他是懂的——她絕對不至於心硬到這種地步。
所以……
周清的臉色漸漸變得犀利,不再是雲淡風輕的微笑,而是滔天巨浪卷起來的前夕——
“你要做什麼?”他忽然開口,語氣異常淩厲。
秦蘇緊緊捏著太師椅的把手,想要迎麵對上,然而……
她不能!
秦蘇忽地撇過頭去道:“大老爺,您不就是為了這個要挾我嗎?想讓我如你意的,對不對?您這是老費心了,饒了這麼一圈子,就是為了給得到我,嗬嗬嗬。”
周清聽到這話,繃緊的身子慢慢鬆懈下來,嘴角又彎了起來:“蘇兒跟誰學的如此粗俗,跟展大人嗎?別忘了,蘇兒本來就是我的。”
說著,慢慢走到秦蘇跟前,俯下身來,盯著秦蘇。
一陣龍延香絲絲蔓延開來,鋪天蓋地地包圍了秦蘇,讓秦蘇無處可逃,動彈不得。
周清那張仙人臉俯視著秦蘇,近在咫尺裏,是咻咻而逼人的氣息,“你本來就是我的,不是嗎?蘇兒”說著,伸出手,捏著秦蘇的下頜。
他等了她十年,可不是想等一個“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的結局。
他周清想要的女人,從來沒人逃得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