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城是南方的一座城市,是偉大祖國最先沐浴改革開放春風的地方。因為靠近海邊,所以悶熱潮濕是免不了的,不過這兒空氣好,空氣好的地方人們的精神也會好很多。
當雨瀾推開從前表哥宿舍陽台上玻璃門的時候,一股潮濕的熱浪向她襲來。陽台上很布置的很簡單,一個陶瓷的洗漱台,上麵是一麵大大的鏡子,然後是毛巾的掛鉤和擺放洗漱用品的架子。另外一麵是衛生間。陽台上沒有風,所以雨瀾向著前麵的護欄走去。護欄上麵是白色的鋼架結構,下麵是一整塊鋼化玻璃。雨瀾趴在護欄上,偶有一絲清風吹過,吹起了她的劉海。
雨瀾趴在護欄上向下望去,樓下的樹叢之中有一隻貓在慵懶的伸著懶腰,它望著雨瀾,走了兩步,像是唱歌一般的發出了叫聲,一隻會唱歌的貓。貓迅速的跳進了草叢,消失在視野之中。
這讓雨瀾想起了小時候外婆家的貓咪,那隻集萬千寵愛溺愛的貓咪,那隻表哥時常抱著的貓咪。說來那隻貓也挺不靠譜的,曾經雙眼盯著老鼠搶它的豬肝飯而無動於衷,曾經一個多禮拜不見蹤影最後被發現鎖衣櫃裏,曾經跑去睡午覺發現貓咪經常躲在被窩裏睡覺。而那些美好的回憶似乎都在昨天,但事實上已經過了好久好久,久到一雙手都數不過來。
她轉過身來,打開水龍頭,捧著水洗了一把臉。她抬起頭來,鏡子裏的自己臉上寫滿了倦意,刻畫著疲憊的滄桑。明明是一段美好的年紀,學校裏南飛的一切她不是不懂,隻是在這個令人尷尬的時間段裏,我們的命運不是僅僅由自己掌握,太多的顧忌和思考讓她很累很累。她曾經也想過放棄這一切,過上平凡的生活,該坑的時候坑,該瘋的時候瘋,生命如此短暫,為什麼要那麼負責人,為什麼要為大家想那麼多。但是她立刻打住了,這種想法不應該有,也不能有。隻要有一點兒想放棄的想法,最後就一定會放棄。
她抬起身來,用手抹幹了臉,理了理粘在臉上的頭發,準備離開。可是就在她去拉開玻璃門的時候,眼睛的餘光注意到了一個細節,鏡子上沒有一滴水。這沒道理啊,再怎麼小心的洗臉,鏡子上也一定會留下幾滴水珠或者水流痕跡的。她回過身來,打濕了手又故意往上撒了灑水,她發現水滴穿過鏡子不見了。
盡管之前有心理準備,但她還是吃了一驚。她伸手拿著旁邊架子上的牙刷往鏡子上蹭了幾下,並沒有發現什麼不同。最後她鼓起了勇氣用手摸了摸,也沒發現任何異常。她想了一會兒,拿著旁邊的杯子接滿了一杯水向鏡子潑去,水並沒有穿越過去,而是順著鏡子流到了洗漱台裏。
她做了好多次實驗,發現隻有小水滴是可以穿越鏡子的,而水太多則是無法穿越的。時間也來到了下午六點多的樣子,從陽台望去,屋內,沒有開燈黑黑的一片。雨瀾突然覺得有些害怕,特別是昏暗的光線中站在一麵奇怪的鏡子麵前,她迅速的走進屋內,收拾好東西然後快速的離開了。
雨瀾走出安城研究所西區的宿舍時,急促的警笛聲從研究所裏麵傳來,西門的安保人員都聚了過去,雨瀾一臉莫名但是還是跟了過去。來到研究所大樓底下的時候才發現下麵的很大一部分都被封了起來,剛剛的警笛聲也是救護車發出來的聲音。一位大叔正掛在七樓的窗戶上,從現場的情況來看應該是想跳樓了。
樓下鋪滿了氣墊,醫護人員也緊張的準備著,警察和救護人員已經在樓上了,看熱鬧的人並不多,可能是因為下班時間的原因。樓下的人使勁兒的那位著大叔,從他的老婆孩子說到家裏的父母,然而大叔的心態似乎不為所動,從這一切看來,他所經曆的事情應該是要比跳樓還要恐怖的多的事情,多到連最親愛的人都無法讓他從困境中堅持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