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景琛手這才從食指處移到了中指處,觸摸到那流出來的血,眉頭皺得更深了,喊了一聲,“莎莎!”
莎莎爬起來就往病床邊跑,用嘴銜住抽屜的拉手一拉開,埋頭在抽屜裏一陣翻找。
顧念見狀急忙說,“不礙事的,隻是一點點的傷,我自己來就可以的!”她低頭看著自己落在他大手掌心裏的受傷的手,中指第二指節處被滑開的一道小口子,傷口不深,血流得也不多,隻不過他的手抓得太緊,讓她連移動一下的力氣都使不出來了。
“玻璃渣都清理幹淨了嗎?”蕭景琛問。
顧念‘恩’了一聲,抬眸去看他的臉,兩人靠的近,這麼近距離地坐在一起並不是沒有過,之前兩人第一次見麵用餐時,她用公筷給他夾菜,起身為他換碗,臉就差點挨著他的臉;在船上他抱著她長達半個小時之久,身體更是因為衣櫃的空間局限緊貼在了一起;之後還他衣服時更是唇瓣相碰
顧念連呼吸都屏住了,自己的掌心都開始冒出了汗,覺察到他的目光有所感應地轉移過來,她急忙垂下眼眸,低頭去看自己受傷的手指。
受傷的部位用醫用紗布裹住了,他小心翼翼的動作讓她心尖微顫,最初的緊張也在他慢條斯理給她包紮傷口時慢慢地平複了下來。
他明明眼睛不方便,卻做得這麼仔細認真,讓顧念不由得想到了初見他說的那句,你們是用眼睛在看,而我用的是心!
顧念不得不承認他在說那句話的時候當時她就被這句話給震住了。
現實生活裏往往眼睛能看得到的並非真實,而用心看到的東西,又會是怎樣的?
顧念想著目光便不由得抬起來又去看他的眼睛。
“顧念!”
蕭景琛突然出聲,把顧念沉靜的心湖又給驚起了一絲波瀾,避開他投遞過來的‘視線’。
“恩!”顧念低頭時發現自己的手已經包紮好了,包紮得很整齊,一點也看不出像是一個盲人包紮的。
想著他能包紮得如此的好想必也是因為自己經常受傷的緣故,才能包紮得如此熟練的吧。
“你昨天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顧念:“……!”
錯愕得抬臉看向了他。
她昨天,落荒而逃了!
他今天過來就是問這個的?
顧念驚怔到失語!
“蕭先生!”好半響她才低低出聲,咬了咬唇,最終鼓起了勇氣。
“等我離婚!”
顧念在低聲說出這句話時,臉紅得快滴血,昨天晚上她一晚上沒有睡好,想的就是這個問題,也不知道這樣的回答他會不會滿意?
耳畔一聲輕笑。
顧念豎起了耳朵。
“好!”
蕭景琛離開病房之前姑姑醒來了,蕭景琛說了寥寥幾句關切的話語,門被護士推開,又到換藥的時間,顧念上前幫忙,突然感覺門口有些不對,有人在看她。
顧念轉臉就看到了站在門口的謝安泊,不由得心裏一堵。
謝安泊剛來,不過看他此時的麵部表情,很顯然他並不知道蕭景琛在這裏!
他也絕對想不到蕭景琛會出現在這兒。
蕭景琛在莎莎的帶路下走向門口,腳步一停,跟謝安泊麵對麵,蕭景琛唇角帶笑,側著身子順利地避開了門口的謝安泊。
走廊上響起了人與狗的對話。
“你說門口有東西?”
“汪汪”
“哦,不是東西?”
“汪汪”
謝安泊怒,“……!”
蕭景琛,你才不是個東西!
候在病房門口的盛華看著自己老板那陰沉的臉色,唇角都抿成一條線了。
謝安泊吃了悶虧又不敢吱聲,說什麼?跟一個瞎子計較?
但他看向顧念的目光卻變得深沉犀利起來,隻是礙於病床上的人,站在門口的他才沒有及時發作。
蕭景琛怎麼會在這裏?
顧依讓顧念把病床搖上來,自己能躺坐著,剛才聽到顧念說要帶她去北城的觀景台看夜景,她便高興地讓顧念給她把最厚的羽絨服給翻出來帶著,晚上怕冷。
謝安泊的出現讓顧念的表情有了變化,她不知道他是怎麼知道她在這裏的,但是在北城他謝安泊要找個人本來也不是一件什麼難事,隻不過他突然出現在這裏,確實讓她驚了一下。
說不緊張是假的,她沒辦法做到像謝安泊那樣身體和精神都出軌還能這般的淡定自如,剛才她跟蕭景琛說了那樣的話心裏本來就很矛盾,然而此時見到謝安泊,看到他婚後對自己多年來一成不變的清冷目光,突然這種矛盾感也隨之淡化了。
他們本該就不該是綁定在一起的!
顧依看著出現的謝安泊,心裏冷笑一聲,他跟念念結婚都快兩年了,這還是第二次見到!
這個丈夫果然是各種不接地氣的高大上!
“姑姑!”謝安泊走進病房,喊了一聲,語氣裏還算恭敬。
顧依轉開目光,看了顧念一眼,低聲說道,“我再睡一會兒,我怕我晚上沒精神!”
顧念知道姑姑是想給自己騰出說話的空間,她點了點頭,看了謝安泊一眼,走出了病房,身後謝安泊跟了出來,兩人一前一後,顧念在前麵走,謝安泊在後麵跟著,隻是顧念還沒有走出幾步,就被身後的謝安泊伸手一拉,拽住胳膊時涼涼的語氣裏帶著火星味兒。
“我怎麼不知道我謝安泊的太太居然跟景湖的蕭董事長關係這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