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吃過了就不用再吃藥了,裴礪把藥收起來放進抽屜裏,程肅抽抽鼻子,“我一天都還沒吃飯。”
裴礪暴躁道,“關我屁事?”
啊……程肅想,果真生氣了,居然爆粗口。
程肅把腦袋往羽絨服裏縮了縮,往沙發上挪了挪,縮成一團。
“那你去忙吧,我過會就不餓了。”
裴礪心腸十分硬,冷笑一聲起身就走,脫了外套打開暖氣,洗了手就去了廚房。
他也還沒吃。
程肅腦子沉沉的,吃了藥就想睡覺,不一會就聞到誘人的菜香,程肅咽了口口水,眼睛瞄向廚房。
不一會裴礪就端了三菜一湯出來,都偏清淡,裴礪給自己盛了一碗飯,坐在那顧自吃。
程肅越看越餓,隻好把衣服裏的糖拿出來剝開,塞進嘴裏含著。
兩人就這麼僵持著,程肅跟沒事人一樣,裴礪的臉色卻越來越臭。
嘴裏的糖其實很難吃,程肅感覺都要吃吐了,她歎一口氣,感覺頭頂有什麼不對勁。
一轉頭,看見裴礪站在自己身後,陰沉沉的看著自己。
什麼都不說,就那樣看著。
程肅含著棒棒糖,仰著腦袋和他對視。
“……”
坐在餐桌前,程肅大吃一口菜,幸福得幾乎要哭出來。
而那根吃過的棒棒糖,此時在裴礪嘴裏。
他直接一牙齒嚼碎了把棒棒扔進來了垃圾桶,皺著眉吐槽,“太甜了。”
程肅腮幫子鼓鼓的看了他一眼,紅著臉挑了幾塊肉在他碗裏。
裴礪不愛吃糖,剛剛他把程肅抱起來的時候程肅把嘴裏的棒棒糖取出來,直接湊到他嘴邊。
裴礪想也沒想,直接張嘴含住。
那一刻兩人都愣了一下。
程肅想自己可能病糊塗了,裴礪想自己可能被傳染了。
一頓飯吃得很愉快,三個盤子一掃而光。
程肅心滿意足的舔舔嘴巴,“我等會就把碗洗了。”
裴礪把差不多的熱水端過來,問,“昨晚上都看到了什麼。”
程肅那口水緩慢的咽下去,握緊杯子道,“那位小姐很漂亮。”
裴礪麵不改色,看著程肅的視線卻熱了幾分。
“你沒有幹涉我隱私的權利。”裴礪驟然冷了聲音,帶著不怒自威的氣勢,“別把自己看得太重。”
程肅表現得異常鎮定,“嗯,這次是我不懂事。”
以後我都會乖乖聽話的,好好做一個……床伴。
程肅握著杯子的手抓得泛白。
明明這幅乖巧的模樣正合他意,裴礪卻更加煩躁,好不容易壓下去的怒火又有要升騰的意思。
安靜了好一會,程肅問,“那是裴先生的新歡嗎?”
裴礪眉頭狠皺,不是因為那句新歡,而是她那句裴先生。
這麼久的相處以來,程肅真正展示性格的時候都是叫他裴礪,叫裴先生都是假模假樣。
很不爽的裴先生冷笑道,“是,比你高比你漂亮,胸也比你大。”
程肅眼裏閃過不易察覺的受傷,竟然沒了力氣反駁。
她也意識到了這點,所以無法做到像對待劉倩倩那樣對待那個女人。裴礪討厭劉倩倩,可是裴礪關心那個女人。
她想問裴礪是不是厭倦自己了,可是又不敢問。
她怕裴礪說是。
裴礪胸腔燒著熊熊烈火,叫囂著要噴出來。
程肅的安靜讓氣氛冷到極點,眼看著要尷尬了,程肅突然問,“裴先生喜歡我嗎?”
她問得很認真,帶著些許鼻音,目光灼灼的看著他。
裴礪冷冷道,“我不想回答沒有意義的問題。”
程肅心口抽痛了一下,知道了答案。
果然,床上說的喜歡僅限於床上。
裴礪勢在必得的笑了笑,“看到我和別的女人在一起,你為什麼要跑出去?吃醋了?”
程肅知道裴礪肯定看出了自己喜歡他,她突然覺得自己很卑微,道,“喜歡裴先生的女人數不勝數,裴先生知道她們為什麼喜歡你嗎?”
這不用特意說明,兩人都知道。
他裴礪年輕有為長相出眾,身份更是高貴,即使他一無所有,憑著那張臉,也不乏追求者。
程肅說,“我喜歡裴先生,也不過是喜歡表麵罷了,哪個女人不勢力呢?被裴先生臨幸,我已經很滿足了。”
裴礪臉色巨變,那團火終於爆發了出來。可是冷靜如他,也隻是握緊拳頭看著對麵風輕雲淡的程肅,沒有發怒踹桌子。
似乎察覺到了他的怒氣,程肅道,“我們都是成年人,把私人恩怨看得太重就太矯情了。”
程肅說的這些話不是說給裴礪聽的,是在告誡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