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開著車,道:“那種情況下,你還能如此冷靜,諾力,我對你佩服之至。”
羅獵隻顧著吹牛痛快了,卻沒想到,這些牛皮吹出來,卻是在給自己找麻煩,因為,後排座上還坐著安妮布雷森。安妮布雷森雖然養成了大姐的壞脾氣,但這個姑娘卻是絕頂聰明,跟羅獵隻是交談過數句話,便知曉了羅獵喜歡聽話的女孩,因此,隻要當著羅獵的麵,安妮布雷森表現的總是非常乖巧。她安靜地坐在後麵,但並不妨礙她看著羅獵的背影,聽著羅獵的牛皮,內心中對羅獵的崇拜和愛慕,不自覺地又上升了一個層次。
車子開到了基地總部,哈裏斯將軍已經等在了大樓門口,見到羅獵下了車,居然上前了兩步,衝著羅獵展開了雙臂。不過,能享受到哈裏斯將軍擁抱的,除了羅獵便隻有安妮布雷森,其他人,也隻是跟哈裏斯將軍握了下手而已。
身為聖地亞哥軍事基地的主官,哈裏斯將軍可謂是古巴這塊土地上最有權勢的人,隻是一頓早餐,其豐盛程度便超過了約瑟夫亨利的盛大晚餐。
吃飽喝足,哈裏斯將軍吩咐威廉將眾人安頓好,並指示威廉待大夥休息充分了,再帶著大夥好好遊玩一下聖地亞哥的各個景點,待哈裏斯牽著安妮布雷森的手去給亞當布雷森打電話而離開後,羅獵提醒威廉道:“威廉,別忘了你的承諾哦?”
威廉下意識地看了眼羅布特,應道:“你的是哈瓦那海關?我這就去把公函給開出來。”
羅獵搖了搖頭,道:“那事不著急,我們回去之前能拿得到就好了。”
威廉疑道:“不是哈瓦那海關的事?那又是什麼呢?”
羅獵笑道:“你真是貴人多忘事啊,我提醒你一個詞,軍艦!”
威廉猛地一拍腦門,道:“你瞧我這腦子!不過……”威廉淡淡一笑,接道:“好在我已經向將軍請示過了,你們隨時可以挑選一艘軍艦出海。”
羅獵登時興奮起來,嚷道:“那我們還等什麼呢?還不趕緊去過癮啊!”
但凡是個男人,總是經不起槍炮軍艦的誘惑,不單是羅獵興奮起來,那趙大明秦剛還有顧霆羅布特也跟著興奮起來。
威廉的軍車相比民用車要寬大一些,六個人同乘一輛車雖然有些擠,但也勉強。開車的自然還是威廉,而塊頭最大的秦剛則被攆到了副駕的位子上,後排座中,趙大明和羅布特分坐兩邊,中間則是羅獵抱著顧霆。
美利堅合眾國的軍艦並不是最先進的,相比大英帝國的軍艦還差得遠,就算跟已經過了氣的西班牙帝國或是一直不溫不火的法蘭西帝國相比,美利堅合眾國的軍艦也不占什麼優勢。
但是,在羅獵等人的眼中,那些停靠在軍港中的戰艦,卻是神一般的存在。
羅獵沒有著急出海,而是一艘接著一艘的登艦參觀。軍艦上的官兵見到一幫中華人甚為驚詫,但看到威廉上校相陪,卻也隻能是客氣相待。
“大明哥,你咱們大清朝要是也有這樣先進的軍艦,那還會被人欺負嗎?”一邊參觀,羅獵一邊唏噓不已。
趙大明呲哼了一聲,回應道:“大清朝又不是沒有過,二十年前,大清朝組建了北洋水師,從大英帝國,日耳曼帝國那裏買來了最先進的軍艦,可結果呢?十三四年前,一場海戰便敗了個精光。”
趙大明所的敗了個精光的海戰,便是大清朝在甲午年間和日本國發生的一場海軍艦船之戰,那一戰,北洋水師打得甚為英勇,雖然自身損失慘重,但也重創了日本國的五艘戰艦。隻是,那時候羅獵尚,對這些事情並不知情,而之後,大清朝統治者羞於齒口,對此戰避而不談,國人也隻能是道聽途。
羅獵歎道:“從人家那兒買來的,總歸是比不上自家製造的好用,你看人家威廉,在介紹這些軍艦的時候,雖然一再明這些個軍艦比不上大英帝國的軍艦,但是,人家艦船上的所有官兵,尤其是威廉,都是充滿了自豪感,隻因為人家用的是自己國家造出來的軍艦。”
趙大明感慨道:“可不是嘛!你,咱們中華人又不比洋人笨,怎麼就造不出自己的軍艦呢?咱就別那軍艦了,便是一般的槍炮,那也是造不出來啊!唉,這個大清朝哪,真是一點指望都沒嘍!”
這兄弟倆話,用的當然是中文,威廉在一旁雖然聽不懂,但卻能看出羅獵情緒上的低落,於是關切問道:“諾力,怎麼啦?是不是累了?沒關係,我們可以先回去休息,等體力恢複了,再來登船出海也不遲。”
羅獵擺了擺手,道:“算了,出海就免了吧,威廉,不怕你笑話,坐在別人國家的軍艦上耀武揚威,用我們中華話來,叫做‘狐假虎威’,那可是一件很丟人的事情啊!”
最為期盼的遊樂項目突然間沒有了興趣,使得羅獵對其他什麼遊玩更沒有了感覺,若不是哈裏斯將軍有過交代,晚上還要為他們接風洗塵,而羅獵也一口答應了下來,從軍港回來的時候,羅獵便會向威廉提出告辭了。
安妮布雷森被解救出來,哈裏斯了卻了一樁大心思,給老友兼親家亞當布雷森打過電話後,哈裏斯自然少不了地要對安妮布雷森噓寒問暖。
洋人的性格習慣跟華人有著壤之別。這種事,要是擱在了大清朝的某個達官顯貴身上,這姑娘也就算是廢掉了,原因隻有一條,咱家丟不起這個人。即便是家裏的男孩子犯下了這樣的錯,扯不上清白不清白的事,那也會遭到重重的責罰。但洋人卻不一樣,一來是對女孩子的清白之身並不怎麼在意,二一個則是他們並不喜歡責罰孩子,隻要是孩子知道了錯,做家長的更多的則是安撫關切。
安妮布雷森並不認為自己追求愛情就有什麼不對,但她卻對德爾史密斯失望透頂,因而,在口頭上也出了一些類似於後悔認錯的話來。
這對亞當布雷森和哈裏斯來,已經足夠了。
在電話中,安妮布雷森不方便對父親提什麼要求,但放下了電話,麵對哈裏斯叔叔的噓寒問暖的時候,安妮布雷森卻及時地向哈裏斯叔叔提出了要求。
“哈裏斯叔叔,我知道,你最疼愛安妮了,對麼?”雖然也有近十年沒見過哈裏斯,但安妮布雷森在哈裏斯麵前卻一點也不拘謹。
哈裏斯在沒有升任聖地亞哥軍事基地軍事主官的時候,其駐地距離華盛頓並不算遠,周末的時候,經常和亞當布雷森一家聚會,那時候,安妮布雷森還是個七八歲的姑娘,甚是討哈裏斯的喜歡。
“當然!安妮,除了你的父母之外,哈裏斯叔叔可能就是最疼愛你的人了。”哈裏斯回憶起十年之前的事情來,眼神中不自覺地流露出了濃濃的溫情。
安妮布雷森給了哈裏斯一個甜甜的微笑,道:“哈裏斯叔叔,我知道,我被那個德爾史密斯給騙了,我今後再也不會想著他了。”
哈裏斯欣慰道:“這就對了,我的孩子,你年輕又漂亮,將來一定會遇上更加優秀的夥子。”
安妮布雷森忸怩道:“可是,我現在就已經遇到了一個最優秀的夥子。”
哈裏斯難免一怔,隨即穩了穩神,笑道:“那個夥子是誰呀?哈裏斯叔叔認識他嗎?”
安妮布雷森道:“你當然認識,剛才吃早餐的時候,你對他還是讚口不絕呢!”
哈裏斯又是一怔,道:“你的是諾力?沒錯,他確實很優秀。”
安妮布雷森忸怩道:“跟諾力相比,德爾史密斯簡直就是個垃圾!哈裏斯叔叔,我看得出來,諾力他非常尊重你,你要是跟他,要他跟我結婚的話,我想,他一定會答應的。”
對有些人來,想從一段受到了傷害的感情中走出來的最佳辦法並不是依靠時間來衝淡,而是迅速地展開一段新的感情。哈裏斯是過來人,當然能夠理解到這種辦法的神奇作用,他並不反對侄女安妮在短時間內找到一個可以彌補感情空缺的男朋友,但是,安妮布雷森看上的卻是諾力,使得哈裏斯有那麼一些不情願。
“安妮,你很有眼光,可是,諾力再怎麼優秀,他也是個中華人。”哈裏斯話裏話外的意思都很明確,一個中華人,是不配被一個高貴白種女人所愛慕的。
安妮布雷森噘著嘴嚷道:“我當然知道諾力是中華人,但他現在已經入了美利堅合眾國的國籍,那麼他便和我們一樣,也是一名偉大的美國人。哈裏斯叔叔,你應該改變一下你的思想了,連總統先生都在呼籲我們不應該歧視有色人種,所以,你不應該拿諾力的黃色皮膚來做借口。”聽到哈裏斯潛在的反對話語,安妮布雷森不由得顯現出了她的大姐脾氣來。
在哈裏斯的眼中,安妮布雷森就像是自己的女兒一般,自然能夠包容了她的這種大姐脾氣,不過,僅僅這麼一句噘嘴發脾氣的話,還無法改變了哈裏斯的觀念。“你的很有道理,哈裏斯叔叔的確應該改變一下思想了,不過,在這件事情上,我必須要征求你父親的意見。”
安妮布雷森倒是不擔心父親會橫加阻擾,如果父親出一個不字來的話,安妮布雷森隻需要絕食一便可取得完勝。但此時的安妮布雷森對羅獵卻有著迫不及待的激情,莫是再用絕食一的辦法來逼迫父親就範,就連再給父親打個電話的功夫她都不情願等待。
“哈裏斯叔叔!”安妮布雷森衝著哈裏斯撒起嬌來:“是安妮布雷森喜歡諾力,是安妮布雷森要跟諾力結婚,又不是他亞當布雷森。哈裏斯叔叔,我求求你了,你就答應了我,好麼?”
哈裏斯擱不住安妮布雷森的央求,終於點頭答應了。
晚宴相當隆重。
雖然美利堅合眾國的軍隊大廚相比大英帝國的軍隊大廚基本上是半斤對八兩,在廚藝上大家的得分距離二百五都不遠,但哈裏斯將軍掌管的聖地亞哥軍事基地的條件遠超了約瑟夫亨利的文森特島,別的不,單就食材的檔次和新鮮度,便是文森特島所無法相比的。隻是,美利堅合眾國釀造出來的白蘭地還是遠不如大英帝國的白蘭地那麼有韻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