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陣勢,雙方肯定不能是處於敵對狀態中,而約瑟夫亨利任由另外兩人在一旁擺弄著手槍,那就明此雙方理應是相互信任的朋友關係。
更沒理由啊?
那約瑟夫亨利不是對誰都懷疑,對誰都不信任嗎?
約瑟夫亨利見到了遠處走來的威廉上校,連忙起身相迎,邊走邊嚷道:“威廉上校,我的朋友,見到你真高興!”
威廉上校把心中的疑團放到了一邊,先跟約瑟夫亨利行了軍禮,然後又行了朋友之間的擁抱禮。擁抱的時候,威廉感受到了約瑟夫亨利的誠意,心裏不由又多出了一個疑問,這約瑟夫亨利是哪根神經抽筋了呢?
威廉上校所在的聖地亞哥軍事基地和約瑟夫亨利統治的文森特島麵向的都是加勒比海,美英兩國會定期組織打擊海盜的海上軍事演習,因而,好幾年前,約瑟夫亨利剛接手文森特島的時候,威廉上校就跟他結識了,隻不過,那時候還是威廉中校。
出了安妮布雷森的事情,威廉上校私下裏聯係過約瑟夫亨利,但約瑟夫亨利卻擺出了一副公事公辦私事不辦的態度,對威廉上校的私下聯係根本不予搭理。包括三前送羅獵他們登島的時候,約瑟夫亨利對威廉上校的回應也是生硬的一句話:商人登島歡迎,軍人登島,免談!
僅僅三過去,約瑟夫亨利的態度便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威廉上校怎麼能不心生疑問?知道那約瑟夫亨利是吃錯了什麼藥呢?
約瑟夫亨利起身相迎,羅獵自然要緊隨其後,待威廉上校和約瑟夫亨利擁抱之後,羅獵上前跟威廉上校握了手:“我跟亨利不必這樣麻煩,可亨利不依,非要給你一個驚喜。”
一旁約瑟夫亨利大笑道:“諾力,你太不夠朋友了,一開口就揭穿了我的底牌。”轉而再對威廉上校道:“這之前,我對你,對哈裏斯將軍,多有怠慢,雖事出有因,但歸根結底,還是我有不對的地方。所以,我便把諾力強留下來,隻為了能對你一聲抱歉,並希望你能賞光留下來吃頓晚餐。”
約瑟夫亨利的誠懇態度打消了威廉上校的絕大部分的疑慮,此刻,他心中隻剩下了一個困惑,那羅獵是如何做到的呢?
當著雙方的麵提出詢問顯然是冒昧失禮的,威廉上校也隻能是壓抑住心中的困惑,微笑著接受了約瑟夫亨利的邀請。
大英帝國的軍人是最為傲慢的,而其中,又以大英帝國的海軍為甚。約瑟夫亨利的不滿編製的一個團雖然屬於陸軍,但在加勒比海地區,卻編入了海軍的作戰序列,因而,這貨的傲慢程度,可謂是頂尖選手。
這之前,威廉上校多有體會。
但這一次,約瑟夫亨利卻像是換了個人似的,對威廉上校是殷勤倍至。殷勤的產生,肯定不是來自於威廉上校的這身軍裝,那麼,其根源便一定在羅獵那子的身上。
僅存的那個疑問再次浮現在威廉上校的腦海中,羅獵那子,究竟是怎麼做到的呢?
帶著這個疑問,威廉上校吃完了約瑟夫亨利安排的豐盛晚餐。仍舊是帶著這個疑問,威廉上校在約瑟夫亨利的親自陪同下,領著羅獵一行登上了他的船隻。
夜間航行沒有白安全,也比不上白的航速,但夜間有個好處,那就是可以休息,一覺醒來,便可抵達了聖地亞哥。
眾人登上了船隻,約瑟夫亨利親自去解開了船纜,船隻順利起錨,離開了碼頭,那約瑟夫亨利仍舊在岸邊頻頻招手。
威廉上校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拉住了羅獵,問道:“諾力,你是怎麼做到的呢?”
羅獵一臉茫然,反問道:“什麼怎麼做到的?”
威廉上校解釋道:“我是問,你是怎麼取得約瑟夫亨利的信任的?”
羅獵聳了下肩,回道:“我嚇唬他,他要是不配合我的話,我就讓哈裏斯將軍派軍艦過來把他們全都滅了。約瑟夫亨利怕了,所以就這樣嘍!”
這顯然是笑,威廉上校肯定不會相信。但見羅獵一副詭異的笑容,威廉上校明白,從他嘴中肯定是得不到準確答案了,便隻能把目標鎖定在了趙大明身上。
趙大明回答的更幹脆:“我們登岸後,以采購商的身份拜訪了亨利總督,並在他的總督府住了下來,等我們睡醒了下午覺,諾力和亨利便已經成了相互信任的朋友。”
這也是胡扯!
威廉再把目光轉向了羅布特。
羅布特聳了下肩,指了指趙大明,道:“需要我再重複一遍麼?”
連羅布特都是這樣了,威廉上校自然不能對秦剛和顧霆抱有希望。好在還有一個安妮布雷森。
“安妮,你雖然不認識我,但我卻在十多年前就認識你了。”威廉上校施展出了他的軍人優勢,對安妮布雷森祭出了迂回包抄的戰術,先跟安妮布雷森套近乎,待安妮放鬆下戒備,再一點點把安妮的實話套出來。
安妮布雷森一上來便表示出她並沒有多少戒備,歡快道:“我見過你的,在我父親的書房中,有一張我父親和哈裏斯叔叔還有你的合影,我父親,我的時候,你還抱過我呢!”
開局氣氛不錯,威廉上校有了信心,但仍不著急,繼續跟安妮布雷森套著近乎:“你父親的身體還好麼?算起來,我有快十年沒見到過他了。”
安妮布雷森點了點頭,道:“他很好,威廉叔叔,我知道你想問我諾力是怎樣把我救出來的,還跟亨利總督成了朋友,對嗎?”
威廉上校急切道:“你知道嗎?知道的話就告訴威廉叔叔。”
安妮布雷森卻搖了搖頭,道:“我也不清楚,我被放出來的時候,諾力跟亨利總督就已經成為朋友了,威廉叔叔,你知道嗎,諾力的身手可厲害了……”
黎明時分,運輸船抵達了美利堅合眾國聖地亞哥軍事基地的海港。
看到羅獵一行仍在酣睡中,威廉上校隻身一人上了岸,駕車駛去了基地總部哈裏斯將軍的住所。解救安妮布雷森是一趟私活,做事沉穩謹慎的威廉不願意用船上的無線電報向哈裏斯將軍彙報,隻能用這種最笨但也最安全的方式盡早的將好消息彙報給哈裏斯將軍。
來到哈裏斯住所的時候,色已然大亮,養成了早睡早起習慣的哈裏斯將軍剛剛起床,聽到威廉歸來的消息,哈裏斯顧不上先行洗漱便在臥室中接見了威廉。聽完了威廉的回報,哈裏斯顯得很高興,督促威廉趕緊回去將羅獵一行接到基地總部中來,是要當麵感謝羅獵一番。
威廉奉命驅車返回。
回到船上的時候,眾人早已經醒來,且剛剛洗漱過,正準備等著吃早餐。
“別在船上吃了,跟我回基地總部,將軍還等著和你們共進早餐呢!”威廉熱情地跟眾人打了招呼。
船上確實沒什麼好吃的,因而,聽了威廉的安排,眾人雖然腹中稍感饑餓,但還是愉快地接受了威廉的安排。
眾人分乘了兩輛車,向基地總部駛去。
路上,威廉再次向羅獵詢問起他心中的困惑:“諾力,還是昨晚上的那個問題,告訴我答案吧,算我求你了!”
羅獵下意識地扭頭看了眼後排座,印象中,好像羅布特跟他是乘坐同一輛車的,但看過了才知道,後排座上坐著的原來是趙大明和安妮不雷森二人。
“起來也不複雜。”羅獵原本想讓羅布特來回答這個問題,但羅布特不在,羅獵又用不動趙大明,隻能是親自作答了:“約瑟夫亨利跟農場主的矛盾無非就是利益上的矛盾,亨利太黑,農場主受不了,於是便幹起仗來了。”
威廉點頭應道:“這一點我知道,但我認為這是一個不可調和的矛盾,我真不知道你是如何做到讓他們握手談和的。”
羅獵笑了笑,道:“我帶去的羅布特,原本隻是想用他來充充門麵,卻沒想到派上大用場了!”
威廉在基地中負責的是情報工作,對各行各業都頗為了解,再加上此人原本就很聰明,羅獵隻到這兒,威廉便恍然大悟,道:“你是將文森特島的甘蔗園和香蕉園改種了煙葉是麼?”
羅獵撇了下嘴,道:“我就很簡單嘛!”
威廉感慨道:“現在起來確實不複雜,但能想到這個法子卻是不簡單,諾力,若非你是個中華人,我都想力諫將軍將你招致麾下了。”
羅獵道:“你就別高抬我了,能想出這個方案,那也是情勢所迫被逼無奈啊!”
後排座上的趙大明插話道:“我們登島後,當下午順利騙過了亨利總督,可等到第二走訪莊園的時候,剛走了第一家,便被史密斯給識破了,當時,可是有將近二十條槍對著我們。幸虧諾力機警,迷惑了史密斯,並尋得了一個反擊的機會。”
威廉感慨道:“我能想象得出當時會有多麼的危急。”
羅獵哈哈大笑,道:“什麼呀!就算再有二十條槍對準了我們,也談不上什麼危急,因為,那史密斯根本就不敢開槍。就算當時我沒尋到反擊的機會,那也沒多大關係,因為機會遲早都會來到麵前,就看誰更有耐心了。”
趙大明道:“若是那史密斯沒被你迷惑,沒走進客廳中來,咱們哪來的機會呢?”
羅獵笑道:“他總歸是要處理咱們的,不是嗎?”
趙大明愣了下,道:“你是他遲早要讓人將我們綁起來,是麼?”
羅獵點了點頭,道:“他不敢開槍,卻端出了槍來,這隻能明,那個史密斯實在是缺乏經驗。我又看到他的眼神飄忽不定,便知道他心中一定很矛盾,所以,根本用不著尋找到最合適的機會,隻要咱們反擊,便一定能夠成功。”羅獵起馬後炮來,實在是大言不慚,而事實上,他剛才所,不過是事後總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