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真話?”雲毅忽的瞪圓了眼睛,厲聲喝道。
“是是是,我不敢說假。”楊氏渾身一激靈,垂下了眸子便道,手中的銀兩緊緊的攥著。
雲毅的臉色微微發生變化,他眸中的瞳仁緊縮,嘴角幾不可見的抿起,暗道,果然事情不對頭。
此番證實,賀瀾那日說話半真半假。
當初許霖救出他時,說是雲煥的友人,他就有所懷疑。
隻是他無容身之地,暫時居於他府上,又曾是自己的府邸中,他何樂為不為。
但自他說要請辭回雷州,他就看不明白了。
他這麼煞費苦心的救他出來,就是為了請辭?
這麼做的目的又如何。
到了雷州,發生了這麼些的事情,雷州城城主,淮南王,雲毅的眉頭越皺越深,想到了韓學富與衛驍。
大抵是知道了緣由。
這麼些時日的相處,他不得不說,雲煥與賀瀾待他當真的好,有那麼一刻,他感受到了親人的感覺。
雲毅從許家離開時,是麵色鐵青。
友人?他微微扯起了嘴角。
等他回到雷州小院時,已經是未時了。
“爹,您回來了,吃過飯了?我差人準備。”賀瀾在院中散步走動,正與剛從外回來的雲毅迎了個正麵。
雲毅原本堅毅冷冰的神色忽然變得和藹親近:“在你劉伯那吃過了,一會該起風了,別在外麵待的時間長了。”
賀瀾悠的一笑:“誒,知道了,我走走就回屋裏待著。”
雲毅點頭,目光在院子內看了一周:“許霖呢?他又去哪了。”
“爹,我在這呢。”雲煥快一步,從廂房裏走出,“爹找我?”他疑惑的抬起了清明的眸子。
“恩,與你說些事情,沒耽擱就進屋吧。”他說著,先自己進了東廂房。
雲煥站定在院中,他喊過了白芍,讓她好生的伺候著賀瀾,“三娘,別走得太久了。”
“你快進去罷,爹找你肯定有事。”賀瀾表示自己聽進去了,讓雲煥不必擔憂。
她挺著圓潤的肚子,每走一步,都扶著後腰,離十月還有三月,她溫婉一笑,輕輕的扶著肚間,寶貝,你再堅持幾個月,就可以出來與爹娘見麵了。
她歡喜的想著。
賀瀾讓白芍扶著她在院子裏大繞了一圈,覺得又不累,每日悶在屋中,她還怕孩子悶出了毛病,休息一會,就要下地走動走動。
“夫人,若是累了,咱們就回屋裏。”白芍見賀瀾額間已經沁了一層薄薄的細汗,執起手裏的絹布替她小心擦拭著。
她眼觀眼鼻觀鼻:“夫人,小七以後也要留在這裏伺候嗎?”
畢竟,她是唯一一個跟著將軍夫人過來的丫鬟,突然冒出一個小七來,她心裏還有些擔心自己的地位。
賀瀾搖頭:“白芍,這種事情,不是你該思慮的。”
白芍手腳微滯,眼微低:“奴婢知道了。”
話落,她挺著肚子也走的乏了,讓白芍扶著自己回了屋中。
須臾,蛇大仙過來。
她先替賀瀾把脈,徑自點頭:“胎兒安穩,這便好,這便好。三娘,如果你因為小花出了什麼事情,我不會原諒自己的!”
“小銀呢?”賀瀾心中一暖,蛇大仙能說出這樣的話來,她很是感動。
“他在前院守著。”蛇大仙抬起她的左手,白皙的腕間,露出一個銅黃色的鏈子:“如果有什麼情況,這個鈴鐺就會發出聲響,越急,事情就越遭,有這個鈴鐺在,咱們心裏算踏實些。”
“他一個人在前院沒有問題?”賀瀾目光不離蛇大仙手中的鈴鐺,她緩緩開口,心裏卻是咯噔一聲,她好笑聽見鈴鐺聲音了,她驀地站起身:“小七,是這個聲音嗎?”
“什麼聲音?”蛇大仙困惑的看著賀瀾,顯然,她沒有聽見聲音。
然,賀瀾卻聽得一清二楚,雖然不清晰,但至少能辨得出,是鈴鐺的聲音。
賀瀾低眼指著她腕間的鈴鐺手鏈,忽的,鈴鐺自己搖動了起來,發出一串串聲響。 這次蛇大仙她不光是聽到了,還感受到了,她臉色漸顯蒼白,腳步如在地上生根,明明擔心妖孽,想去前院,卻不得不為了賀瀾的安危,守在她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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