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對。”
沈柏騰說:“嗯,我知道了。”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話,將我的長篇大論瞬間凍結,他沒在說話,這沉默似乎就是在驅逐我的意思,那隻狗還在對我狂叫著,我忽然覺得今天自己來找他有點可笑,如此的多此一舉。
我看了那一隻狗一眼,我說:“我覺得你家的狗很不懂禮貌。”
沈柏騰說:“它分善惡,知好歹。”他輕聲喚了一句:“蜜莉。”那隻對我狂叫的鬥牛犬聽到他聲音後,立馬跳到沙發,奔到他懷中,沈柏騰手在那隻鬥牛犬的腦袋上輕輕撫摸著,他說:“更重要是養得熟,無論怎麼寵,也是始終明白,自己身份是什麼。”
我說:“所以,我才覺得這種狗討厭。”
沈柏騰微笑說:“我讓仆人送你。”
我說:“不用,我助理在外麵等我。”
他低眸認真的看向懷中的鬥牛犬嗯了一聲。
我提著包出了門,走到門口時,我轉過身看向他說:“一直忘了和你說一句話,恭喜你當爸爸。”
沈柏騰說:“如果當初你真懷孕了,我們的孩子已經已經出世了吧。”
我說:“到今天,正好剛滿月。”
他說:“哦,原來都已經這麼大了。”
我說:“其實在很久以前我替你懷過一次孩子,那是我們在一起的兩個月,那一次你應酬完回來,喝了不少酒,我們都忘記坐做保護措施了,發生了關係,不過你似乎忘了那次,之後兩個月我發現自己懷孕,不過我沒有問你,也沒有告訴你,我自己偷偷去醫院把孩子打掉,那是我的第一個孩子,我躺在手術台上一邊流淚,一邊在心裏說了上十句的對不起,這件事情我不說你大約永遠都不會知道。”
我深吸一口氣說:“不過,現在也很好,因為為你懷孩子的人是袁姿,孩子生下來會有健全的家庭,富足的環境,良好的教育,愛他的父母,我到現在一直都沒後悔過當初的決定,因為我知道,有資格為你生孩子的人永遠都不是我。我今天之所以想說出來,隻是覺得為那個死去的孩子非常惋惜,因為他本來也有幸擁有這一切,可惜,他的媽媽太無能,無法給他,所以提前結束了他的生命,隻有讓他永遠都不得到,他才不會受傷害,才不會有難過,我唯一可以為他做的,就是告訴他的親生父親,他存在過。”
我說完這句話,便朝著門外離開。
沈柏騰一直抱著懷中那隻鬥牛犬,保持著端坐的姿勢麵無表情的坐在那裏。
我們的車正好在大鐵門口與袁姿回來的車相撞,不過誰都沒有停下,擦肩而過後,各自開遠。
我望著窗外反光鏡內那片水杉越來越遠,笑了一聲出來,然後摸了摸眼角。
原來親自去挖傷疤是這樣疼。
別人懷孩子普天同慶,可我們這種人懷孩子,隻能躲著藏著,無法讓他被世人所熟知,我之所以沒有告訴他,因為我知道答案,與其被他殘忍的說不,或者去醫院拿掉,還不如為這個孩子和我保留最後的一點尊嚴,至少他不用帶著子自己父親的討厭和不被期待的言語給離開。
可現在隔了這麼久想起來,當時躺在手術台上的痛徹心扉到現在都還記憶猶新。
我直接讓朱助理送我去醫院照顧袁長明,到達那裏時,他正躺在床上看雜誌,也不知道是看的什麼雜誌,看得津津有味,連我進來都沒發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