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2019年10月27日美國芝加哥
“救命，他媽的誰來救救我！”歇斯底裏的叫聲響徹在芝加哥市立醫院的急診科大廳裏，“我的手臂他媽的斷了！你們就他媽的不能來看一下嗎？”
不遠處的馮.諾依曼（Von.Neumann）醫生滿手血汙，穿著皺巴巴的醫用白大褂，他隻是匆匆掃視了一下叫聲傳來的方向，然後就馬不停蹄地轉向了另一位病人，相比那位左手臂骨折，骨頭從手腕中穿刺出來的倒黴蛋，眼前的傷員的情況顯然嚴重的多。
至少你還能托著手臂叫喚，醫生想，而這位可憐人已經昏迷了。
大約16個小時前，日本福島發生了一場災難性的核事故，繼而引發了一場可怕的OZ粒子風暴潮，在數個小時內，全球的魔法場結構在這次風暴的影響下開始變得極不穩定，在風暴平息前，整個人類文明不得不暫時退回了魔法大發現前的時代。
諾依曼拚命閱讀著一本有關傳統急救方法的醫療手冊，他在醫學院接受的訓練在這場災難中大半變成了無用的東西，現在他隻能依靠這本臨時印發的小冊子了。
在魔法大發現後，治療變成了一種簡單而容易的事情，受過醫療魔法訓練的醫療法師隻要拿出魔法書，輕聲念誦幾遍咒語，病患就會立刻像被耶穌用手指治好的麻風病人一樣健健康康的走出醫院，傳統的醫療方式很快就被落伍並淘汰了，畢竟，有了輕鬆簡便的魔法，誰還會需要去學習如何使用手術刀和綁帶呢。
而現在，全美國，甚至全世界的醫療機構都不得不麵對這個可怕的事實，魔法變得不受控製了，一道原本能救人性命的治療咒語，在混亂的魔法場下有可能會畸變成奪人性命的殺生咒。在多年以前，有一些立法者預見到了這場可怕的災難，按照規定，醫院裏也應該保存一定數量的傳統醫療設備，但多年以來醫院的管理者們早把這條法令當成了笑話，數個醫療儲備倉庫被打開了，但裏麵的藥品完全不能滿足需要，實際上，它們大部分已經過期很多年了。
更糟糕的是，能熟練使用傳統醫療方法的醫生也少之又少，即使有了傳統藥品和設備，從醫學院裏畢業的醫療魔法師們也完全不會使用它們，一些低魔國家派出了他們的傳統醫生進行支援，這些醫生原本是被醫療法師當成笑話的落伍者，但如今卻成了救命稻草，可惜這些舉措對於這場全球災難而言也隻是杯水車薪。
在幾個小時前，芝加哥的地下黑幫展開了一場混戰，一些缺少魔法戰力的幫派顯然把這場OZ粒子風暴潮當做了奪取芝加哥地下社會控製權的良機，黑手黨，飛地,貧民窟的拉丁族裔幫派，新納粹和奇美拉幫派都參加這次混戰，雙方用傳統的方式，也就是子彈和手雷而不是魔法，把敵對幫派的打手和不少無辜的路人都打成了篩子。而在同一時間，隨著魔法的失控，幾輛新型“斯特拉”魔法動力汽車和穀歌產的自動駕駛汽車在芝加哥的幾條街道上造成了好幾起交通事故，最嚴重的一起發生在市中心，整整15輛汽車連環追尾，其中還包括一輛油罐車，不用說，油罐車起火爆炸了，好在消防係統的非魔法設備雖然陳舊，但勉強還能正常使用，火災沒能擴散開來。
“楊大夫！楊大夫！”兩名衛生員和一名警員一邊把擔架車推往急症室，一邊喊道“有人受了槍傷！”
自昨晚以來，第17個送來的被槍擊的幫派戰爭的受害者，但肯定不是最後一個，諾依曼悲哀地想到，而在一邊的楊醫生已經行動起來，這位滿頭白發，皮膚上布滿老年斑的華裔前軍醫曾經參加過太平洋戰爭，當時人類還沒有發現魔法的存在，使用傳統醫術依然是醫生訓練的一個關鍵科目，在眼下，他同另外幾名分散在芝加哥各醫院的老人已經成了芝加哥醫療係統唯一能依靠的希望。
楊急匆匆的從諾依曼邊上走出去，“幫我去照看一下那個女孩”楊指著角落裏一個手上綁著綁帶的女人對諾依曼道。
諾依曼走到病人身邊，開始按著手冊的操作測量脈搏和血壓。
“告訴我，你為什麼來醫院。”
少女留著鼻涕，聲音很虛弱：“昨天晚上，大概是11點的時候，我開始覺得…..”
“覺得怎麼樣？”
“我覺得有點熱，”少女咳嗽了幾聲“然後是頭疼。”
心率111次每分鍾，血壓高壓111汞柱，低壓61汞柱，此外有大量虛汗，諾依曼判斷著病人的情況，這個少女可能脫水了，102.74華氏，哦，上帝，她在發高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