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恰是在這可怕的夜中,荒漠黑暗一角,還有一場鬥爭發生。
落宇殺機早已浮現,但他卻沒有動,手中拿著一柄斷劍,靜靜地看著讓他厭惡的羅考斯。
羅考斯我沒有動,他的殺機與落宇相比,淡了不少。因為他根本沒有殺落宇的想法,他是一個高貴的血族,他想要的是喝落宇的鮮血。以他的能力,自然可以聞出血的好壞。落宇的血不錯,而且又自動送上門來,他怎麼會放過這個機會?
落宇的眼睛在這沒有光的黑夜中變得格外的亮,好似他的那雙眼睛就是光的來源。“再給你一次機會,交出幻竹鐲,饒你一命。”落宇麵表無情,恰與他那“無情”的稱號暗暗呼應。
羅考斯輕笑一聲,邪邪地道:“無情斷劍,你隻要向我求饒,並獻上你的鮮血,我就將幻竹鐲還給你。你看如何?”羅考斯用他的鼻子聞了聞四周的空氣。他又道:“嗯!你身上好香啊!我離你這麼遠都能聞到你身上的香味。”隨即,他又動了動嘴唇,“好久都沒有遇見像你這樣血的味道如此香的人了。雖然我還未嚐過,但我相信這味道一定很美味。”
月在雲層中待了許久,耐不住漫長黑夜的寂寞,有冒了出來,荒漠漸漸又被月色照亮。
無情斷劍對羅考斯那一堆惡心的話語毫不在意,就好像沒有聽見一樣。“想我向你求饒,做夢。”無情斷劍話語無情,但從他的話中仍可聽出一絲憤怒。
羅考斯舉止優雅,沉聲道:“看來你的血隻有我自己來取了。”
荒漠的風,看似柔弱,沒有什麼殺傷力。可是,一旦惹怒了它,它就如同一把無情的刀,隻要稍不注意,它便會刺入你的胸膛。風,卷起一點黃沙,同時卷起了落宇那披散著的頭發,身上穿的布衣也隨風而動。頭發不經意間遮住了他的眼睛,卻絲毫沒有影響到他的視覺。他的右手握住斷劍的劍柄,欲要拔出斷劍。可停頓瞬間,他又放開了劍柄。隨後,他將斷劍深深向黃沙一插,“嘭!”荒漠黃沙衝天而起,在這金黃的月色下顯得格外耀眼。黃沙同樣擋在落宇和羅考斯中間,可再高的黃沙也擋不住落宇那雙閃亮的眼睛。羅考斯略略失神,落宇已出現在他的麵前。
羅考斯立馬回神,不斷閃躲著落宇那來勢洶洶的攻擊。高手過招,來不得半點馬虎,稍有不慎便會命喪黃泉。剛剛羅考斯略略失神,差點要了他的性命。還好他反應及時,要不然,現如今恐怕他已經身首異處了。
落宇完全不講江湖道義,這是羅考斯沒有想到的。他本以為無情斷劍會很正直的與他決鬥,可沒想到無情斷劍竟會這般卑鄙。出手這般沒有條理,這更讓他覺得無情斷劍的稱號不過是徒有虛名。
說實話,羅考斯雖然聽說過無情斷劍在江湖上的名氣和為人,可他又哪裏知道無情斷劍的行為準則。對待正直的人,無情斷劍自會正直,因為這種人值得他無情斷劍尊重。然而麵對像羅考斯這樣的人,那就根本不需要講什麼江湖道義。
羅考斯站定身子,他黑色的綢緞上粘上了些許黃沙,顯然這是落宇剛剛那突然一擊留下的痕跡。
羅考斯雖然躲過了那突入襲來的一招,可仍然顯得有些狼狽。他現如今已經來不及整理衣服和擦拭臉上的黃沙了,因為落宇又到了他的身旁。
羅考斯根本來不及思考,他不能進攻,隻能被動的防禦。這樣的戰鬥讓他很是不爽,他卻隻能默默承受。
黃沙黃沙脫離地麵,滿天而飛。輕柔的風靜靜吹過,黃沙又歸入大地。
落宇仍緊追不舍,完全沒有給羅考斯還手的機會。羅考斯在這被動的情況下漸漸落了下風。恐怕下一刻羅考斯就有可能葬身荒漠。
空中的月,變得妖豔起來。金黃色的明月出現開始變紅。落宇注意到了這一點,他略略一驚,不明白為何血月會突然出現。然而,不遠處的羅考斯抓住了這個機會,想要此時重傷落宇。落宇反應終究不慢,瞬間躲過了羅考斯的手爪,讓羅考斯的想法落了空。
血色的月,照耀大地數個彈指,末入了雲層中,就此消失。荒漠再次陷入了黑暗之中。可是這卻毫不影響落宇和羅考斯之間的這場決鬥。
可落宇卻是心神不寧。古老的傳言曾說:月若變色,將有災殃。青為饑而憂,赤為爭與兵,黃為德與喜,白為旱與喪,黑為水,人病且死。
血月一現,相必天下將會大亂。
落宇沉重的心情,不免讓羅考斯看了出來。羅考斯可不會去管什麼天下亂不亂。他現在隻想喝落宇的血。他露出長長的獠牙,無論如何今夜都要嚐一口落宇的鮮血。
落宇沒有拿劍,在他看來,用斷劍殺羅考斯簡直就是侮辱了他的斷劍。因而,他隻有一雙手,沒有拿任何武器。
同樣,羅考斯也沒有拿武器。但不知何時,羅考斯的指甲已經長了很長,看得讓人心驚,讓人膽戰。
羅考斯的指甲便是他最好的武器,然而落宇最好的武器是斷劍,已然被落宇放下。他現在隻有一雙沾滿黃沙的手。
黑夜並沒有擋住他們任何一個人的視線,相反,他們看得更加清楚。在黑夜中,他們沒有受到半點影響。
落宇還在想血月突現的事,這無疑給羅考斯創造了一個機會。羅考斯飛身而至,落宇先是一驚,接著他的胸膛就留下了幾條血痕。
落宇後退了幾步,站住了腳。他低頭望了望受傷的胸膛,並沒有過多的在意。從他步入江湖起,不知受過多少傷,不知多少次差點丟了性命。對於這點小傷,完全可以忽略不計。
羅考斯一擊得逞。他看了看落宇胸膛上那幾條血痕,然後舔了舔指甲上那一點來自落宇的血。“美味,真是美味。”他舔了舔嘴唇,“可惜就是少了點。”他又看向了落宇,露出來他那長長的獠牙。
落宇本無情。豈會因為羅考斯的這種行為就勃然大怒,亂了心神?他很冷靜,默默不語。他看向了羅考斯,“血月現,天下亂。看來得快點解決他了。”落宇暗道。他因為血月的事,分了心。現在他知道不是想血月的時候,而是應該將眼前這個家夥給快速解決,然後再考慮血月的事。
當然,落宇對於羅考斯是完全看不起的,要不然他也不會在那個時候分心,去想其它的事情。
羅考斯再次舔了舔他那傷了落宇的指甲。“是嗎?那就得看看你的本事有多少了。”羅考斯自然不認為無情斷劍比他厲害。雖然無情斷劍在江湖上名氣很大,但在這名氣下麵究竟有多大的本事?那就得鬥過才知道。可現在看來,無情斷劍不過是徒有虛名,恐怕修為與他差不了多少。可他哪裏知道,落宇是在讓他,根本沒有拿出真本事來。
又是風起。風依舊很柔,完全沒有殺傷力。可在這風中卻不知隱藏了多少殺機,引得多少人喪命黃泉?
落宇還是沒有用斷劍,因為根本沒有這個必要。不是他自大,而是他不想讓斷劍染上羅考斯那“肮髒的鮮血”。
借風之力,羅考斯躍地而起,一雙手加上長長的指甲直向落宇咽喉抓去。前後動作是那般連貫,看不出破綻在哪裏。
落宇畢竟是武學大家,若是被這簡簡單單的招式殺死,恐怕是會有辱盛名。他微微伸手,擋下了這看似沒有威力,實則可以要了他性命的招式。
交手這麼久,羅考斯已然覺得落宇的修為與他差不多。可這時落宇輕易化解了他的招式,他略略吃驚。羅考斯的手被落宇擋住,他極風而下,想要扯回他的手,可是好像陷入了泥潭,越用力,反而陷得越深。他這才發現,落宇的修為遠非他能匹敵。他能讓落宇受傷完全是一個巧合。
落宇的手微微一轉,竟將羅考斯推了回去。羅考斯退後數步才站穩腳步。他雖退了回來,但剛剛那看似無力的一推,卻讓羅考斯受了內傷。一口鮮血已羅考斯嘴角流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