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孟極捂著頭喊道,再睜眼時,眼前還是那一波江水。
他化作原型飛快的跑去。
頭頂一片陰霾,空中嗡嗡地飛過幾家戰鬥機,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人們這亂世難料。
孟極原型的速度很快,他幾乎沒有半分猶豫。
但是他此刻站在城門前不敢進去。
原本堅固的城門此刻已是大開,無人看守。四周一片狼藉,煙霧繚繞著,到處都有戰鬥過的痕跡。
往裏望去,隻看見磚瓦土壘聽不見什麼聲音,仿佛這是一座空城。
孟極摸了摸鼻子,往裏跑去。頭頂彌漫著硝煙,城門內早已是廢墟一片,遠處還有著火光。孟極向之前安置徐英的那家客棧跑去,路兩邊都是死傷的士兵,有的血已經幹涸,有的則是順著台階一直流到路上,濃重的血腥味漫步在空氣中,氣味讓人作嘔。
之前的那家客棧早已經被炸成了廢墟,殘垣斷壁散落著。孟極看著四周的屍體,氣味太濃重了,什麼也感受不到。
“英!你在不在?!”他對著四周的廢墟大喊,可是無人應他。
“英!徐英!”孟極神色慌亂的望著四周,全然不知該怎麼辦才好。情急之下,他竟衝向了那客棧的廢墟那,尖利的指甲露出,拋開那些殘渣,陌生的麵孔被砸得血肉模糊的樣子,殘肢混合著血凝固在了一塊。孟極突然很害怕,他怕看到的是她。
可是如果她還活著呢?她那麼堅強,明明說好了要做自己的妻子。
也許她就在這底下,很堅強也說不定,也許隻是受了一點傷,或許毫發無傷,正等著自己來救她,隻要搬開這石塊,就可以看見她。
想著想著,再無心於其他,滿眼都是她的模樣,原本一塵不染的白衣,此時變得汙濁不堪。
他整個變得那麼狼狽,額前的碎發散亂不堪,臉上全是灰塵,他爬到另一邊的廢墟去挖,像是失了神智一樣,嘴裏還喃喃的說“英。”
突然他的動作停住了,愣愣地看著地上。
被一些灰塵覆蓋著,但是依舊色澤通潤,在一片廢墟中,就那樣靜靜的躺在那裏,不知陳訴著怎樣的心事。
孟極慢慢地從地上拿起那些碎了的白玉,仔細擦去上麵的灰塵,指尖來回地摩挲著,一遍又一遍,細細地,輕緩的。
他狼狽地跪坐在那些廢墟堆裏,隻低著頭看著手裏的東西。
真是可笑,本以為自己舍棄了一切就可以陪她走完一生,本以為長相廝守不過是一句我願娶,你願嫁的事。
白澤說得對,她癡纏一生,於自己而言也不過短短幾十年,既然如此,又為何要遇見。
“什麼人!”子彈向他射來,他並不躲,那顆子彈射到孟極的腦袋就好像是碰到了什麼堅硬無比的東西一樣,不但沒有射穿,反而被彈到了地上。
孟極抬頭看去,原本應是代表光明的金色此刻變得如同修羅。那幾個士兵神色驚恐地望著他,幾把槍一齊向他射擊,孟極隻輕輕一揮,一個人的身體瞬間被四分五裂,散落在地上,血不斷地流著。
“啊!”另一個人嚇得連把槍一扔,跳下廢墟就要跑,沒跑幾步,一道金光閃過,被截斷了的肢體和血混合著,散落了一地。
孟極站起身來,看著那最後一個士兵。他嚇得連連求饒,跪在地上不停地磕頭。
“啪!”的一聲,那人仰麵倒在了廢墟上,臉上還露著恐懼不已的表情,四肢都已斷裂,血濺在孟極汙濁不堪的白衣上。
孟極仰著頭,想起了很多事情,如她當年河燈上寫的,正是孟極兩個字,如遞給她白梨花,忘不了門口她低聲地哭泣,她在雨中哭著說的那句“不複得路”,想起了她為自己送別,唱的那句“人生難得是歡聚,唯有別離多。”唱著唱著,就在火中沒了身影,再往下想隻覺得一片空白,四周變得模糊起來,零零落落。
孟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