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孟極在這小院之中呆了數日,直到有一日丫鬟跑過來說老爺找他。原來這老爺生意上的事務繁多,將自己的救命恩人一晾幾日才想了起來。
待孟極走進堂屋時,徐老爺已經坐在正座兒上了,他旁邊還有個小的,正是那天想摘梨花的徐英。
孟極往前走了幾步,拱手道“徐老爺。”
徐老爺此時放下茶盞,打量著孟極,見他還是當日的白色衣衫卻半塵不染,隻是之前未曾仔細打量,如今一看,這後生眉目清秀,幹淨利落,身材雖說看起來瘦,卻絲毫也不弱。
徐老爺招呼孟極坐下,一旁的丫鬟端來了上好的清茶。
“小兄弟,你來啦,近日在我府住的可還算舒心。”
“承蒙徐老爺照顧,孟極住的很舒心”孟極又拱手道。
徐老爺衝著孟極笑了笑,正待要說話,一旁的徐英扯了扯他的袖子,說“爹爹,你剛剛說他叫什麼?”
“小姐,我叫孟極。”孟極放下茶盞對徐英說。怎知徐英卻氣勢洶洶地衝孟極說“誰問你了?”
“英兒!不得無禮!”徐老爺嗬斥道,徐英吐了吐舌頭,孟極溫聲說到“無妨,是在下唐突了,還請老爺不要責怪才是。”
“哪裏哪裏,英兒從小嬌慣壞了,無意冒犯,還請小兄弟不要見怪才是。”未等孟極回話,便又說“其實此次請你前來,是有一事相求。”
“老爺請說。”
“下月初一,便是小女的生辰了,小兒頑皮,硬是要去集市上挑些吃的玩的,我本想著明日去集市帶著他,但是現如今我手頭有事不得不處理,家中仆從本就不多,近來又忙於她的生辰,眼下便是無暇顧著她了,不知你明日可有空,是否願意陪著小女去趟集市,身邊有個人陪著,我也放心。”徐老爺說完這話孟極便不作聲了,低著頭想著,這老爺家中無人有空純粹是胡扯,也不知道這老爺此番葫蘆裏賣弄著什麼藥。
心裏這樣想著,嘴上卻隻能回答“是”。
徐老爺聽了嗬嗬笑著,兩人又聊了幾句孟極便告辭了。
孟極回到院裏時,已經入了夜,月色撒在雪白的梨花上讓人忍不住駐足觀看,孟極仰著頭看著那滿枝白雪,連掉落到臉上的也無暇顧及。
街上燈火闌珊,天上星光璀璨。
孟極看著一旁吃著糖人的徐英,便忍不住道“小姐,為什麼我們要晚上才出來,這樣不安全。”
徐英吃著一個糖兔子左顧右盼的,今天是集市,往常沒有的今天也都有,聽到這話仰起頭望著孟極“都說了我上午要念書中午要學習字畫和跳舞晚上才是溫習時間沒有先生,不這個時候出來等到什麼時候。再說,不是有你呢嗎,你這人怎麼這麼麻煩!”說完又狠狠地瞪了一眼,跑到一邊的攤上不知道看什麼去了。
孟極想著這養在深閨裏的大小姐,從小就要學習琴棋書畫,身邊的哥哥又常年不在家,就幾乎沒什麼人說話了,所以那天才故意跑到自己的院子裏去摘梨花,卻無奈放不下自己的架子又不知道要怎麼和人交流最後氣著跑開了。
孟極走到那個攤子邊上,兩鬢斑白的老翁坐在一把凳子上,旁邊放著一個竹簍,他笑眯眯得扇著扇子,前麵放著的一個木盆裏麵,金色的、紅色的、白底紅花、黑底紅花的鯉魚,鯉魚不大,隻有一指長的小魚,在水中遊動著,盆邊圍了一群的孩子。
“不得動,隻能看啊。”老翁搖著扇子對著那群毛孩子說。
徐英隻是站在一邊看著,她一身錦衣綢緞,很容易就能在那群人中認出來。那群孩子圍著全看著那些錦鯉,徐英看不到了,隻好踮起腳來仰著頭看,也不肯走過去。
孟極走到徐英旁邊,低下頭來對著玉雕般的女孩說“小姐,買幾條回去吧。”女孩的眼裏似乎有什麼東西閃爍,抬頭看著孟極,語氣似是不確定的輕聲問“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