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雲密布黑壓壓的沒有一絲光亮,隻有遠處的電閃雷鳴時而帶來轉瞬視野,狂風惡浪暴雨成瀑,叫人胸口發悶難以呼吸的感覺。想讓別人聽清你說的話必須大聲喊,可張大嘴巴又會被風雨灌進嗓子來。
此時船舶搖擺的程度更加劇烈了,要想行走必須手握著一切能夠得到的東西匍匐前進。我上前與水手們交談尋問情況,可他們隻顧得眼前的工作,手腳不停地機械運動著,根本沒有理會我,放佛就沒有感覺到我的存在,我暗罵一句:“SB,在船上幹活都把孩子們給折磨傻了”。
我隱約在暴雨中看到更多船員的身影,他們都蹲在主甲板上,趕著手頭的工作,也不知已經蹲了幾時。我本想前去找船長,可這時風中有陣陣低鳴的哭聲振動了我的鼓膜,我停下來細尋找聲音來源,在腳下,主甲板以下的頂邊壓載水艙裏。
有人掉下去了?壓載艙可都是密封著的,道門的人孔蓋子都是用十幾個螺絲水密上緊的,難道是井蓋被人偷了?嗬嗬..又一次的哭聲,這次我聽的很清楚是個女孩子的聲音,船上可都是男性船員呀。
我趴在甲板上貼著艙室,大聲喊:“你是誰,現在狀況如何?”。哭聲裏蹦出了“救命”倆字就沒有其他的回答了。“別慌,我馬上開門救你出來”。
我想找人幫忙,可是他們仿佛都憑空蒸發了一般不見人影,可能是到船頭去了。我也顧不得那麼多了,就自己找來工具,拚命的扭動著螺絲,雨水打的我後背生疼,一刻鍾後我打開了道門。
哭聲消失了,隻有狂風吹著索具咣咣的響聲,和暴雨與船殼板交合出來‘劈裏啪啦’的聲音。我怕艙內的一氧化碳中毒,小心的艙室口探頭望著,心裏納悶,密封的艙室一氧化碳含量極高,會有人在這裏活著?還哭?
向裏看去一片漆黑,我用手電照了照,由於船是滿載(裝滿貨物)所以艙內沒有壓載水,除了泥巴和鐵鏽沒有人的蹤影,她和先前的水手們一樣,突然消失了。
Shit,我腦袋有點發暈,黑暗的艙室像黑洞一般在向內吸引著我,我立馬站起來向後退了幾步遠,然後撿起幾個螺絲帽扔了下去,但卻沒有傳來落地的回音,彷佛扔進了萬丈深淵的無底洞。
我又忍不住粗口了一句:“艸他M的,爺今兒個真是見鬼了”。我隨便把道門蓋子蓋上準備到駕駛台去接班了。]
(第三回):撥雲見日
以下還是《航海日誌》重大記事欄的內容:
[我來到駕駛台卻出乎意外,沒有見到本該向我交班的三副。我在海圖上標會了一下當前的船位,然後觀測雷達,屏幕上的物標圖像雜亂混淆,海浪和雨雪都會造成雷達的雜波,我慢慢調諧所有抑製,可原本的黃色雜波並不是消失而是逐漸變成了暗紅色,布滿了整個屏幕,就像是雷達在流著血。
我隻當是係統的故障,放棄雷達換做視覺瞭望,我用望遠鏡向遠處望去,大暴雨導致能見距離很差,隻看了白茫茫的一片水氣。
無意間鏡頭裏掃過一道淒慘之境,我頓時心裏一顫,我看到了其他的22名船員筆直並排的躺在船頭,各個麵色蒼白,翻了白眼,應該都已死侯多時了,抽搐的表情一定是受到驚嚇以後又僵硬了。
難道我剛在甲板上看到的他們都是幻覺?怪不得沒人理我,包括那些沒有感覺午飯都是幻象??腦袋一片空白,恐懼、淒慘、無助。本來一艘船在無邊的大海上就很孤獨寂寞,現在其他的同事們都突然的死亡,就算是再如何膽大的人處於這種環境下也會不知所措吧!
咚.咚.咚.!我被急躁的敲門聲吵醒了。哎...我輕輕得舒了一口氣,原來是夢,一邊慶幸自己從噩夢中解脫出來,一邊爬起來穿上衣服。
看看了船鍾,還不到上班時間呢,但現在無論是誰打擾了我的睡眠,我都不會責怪他,反而迫不及待得想看看這位活著的同事。“進來吧”
他沒有回答,也沒有推開門,還是“咚咚聲”。我走到門前剛準備開門,突然從門縫下看到一雙女孩子的鞋,還有紅色液體不斷地滴落在她的鞋子上。是她,這是我唯一能夠想到的人。
可能因為是本能的一種反映,我迅速回身拿起桌子上的一把水果刀,這是人在感到危機時一種防範的手段,刀子起初是為了防海盜的,我也早就想過有用到它的時候了。
要看看她到底是誰,好奇心迫使我打開了門。一個個頭不高年紀很小的女孩子,她留著長發那顏色枯黃的像雜草,麵色蒼白像死人摸了白色粉底。她望著我還不出聲地笑著,那笑容就像是被人硬撕開了嘴巴後形成的,露出一口鋸齒形的小牙齒,血和唾液混合著從嘴裏留下。
她如同一頭野獸看待自己爪下的獵物一樣,朝我伸來雙手,血淋林的手掌、長長的指尖,頓時我聞到一股腥臭的死魚味。
不知她用了什麼邪術,使我視線模糊不清,四肢虛弱無力,意識漸漸地薄弱,一股墮落的黑暗吞噬著我的思想。毒蛇口中老鼠中毒後會放棄掙紮,等待死亡的降臨...我就是那隻老鼠。
都說人死前會看到自己的一生,我確實看到了過去,青年時少年時幼兒時嬰兒時的自己。有喜有怒有哀有樂;有吃有喝有陽光有溫暖;家人的親情,戀人的愛情,哥們的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