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融合(2 / 2)

他終於被我給氣樂了。“你看看哪個門口敢用將軍站崗?再說都做到將軍了那年歲還能出來站得了崗?”要是擱現在我一定會回嘴說,現在連北大學生都有去賣肉的,博士都有看門的,你敢保證哪天沒有將軍站崗?但當時我是真不知道怎麼反駁他。

見我沒再說話,他才繼續說:“我是說叫外麵的人看到不好,還以為挑不出兵來站崗呢。”

“就為這個?那好辦,你和站晚班的人說說,我和他互調一下,晚上沒人就誰都看不到了。別忘了我進班可是王排長‘命令’的。”我還是不忘和他調侃,但見他還要說什麼,立刻跟了一句:“就這樣吧。”他站著想了想沒找到什麼理由,就出去找人換班去了。一邊走還一邊嘟囔:“誰不知道他是副的,你是正的?都是排長了還這麼和下屬開玩笑。”

萬籟俱寂的夜晚,燈光下我木雕泥塑般地站著,看著遠方的天空我估計著來接班時間快差不多快到了。長時間的站立還是給腿部帶來了酸脹感,身體的好多部位也隱隱的僵硬著酸疼起來。我不能給下一班的人看到自己的站姿有任何的不完美,於是我的思想又一次的神遊起來。

這些天三班長的表現還是不錯的,他對兵很好,也很關心。兵對他也很尊重,即使有幾個有時會出現偷懶的狀況,在三班長的提醒下也能盡快改正。如果說一班長和二班長屬於是一熊二罵三開炮,外加單練開小灶的虎狼班長的話;那三班長就是一個和藹可親、溫暖貼心的老媽媽式的慈祥班長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對一班長野蠻的帶兵方式有著切身的體會,所以反感這種帶兵方式從而形成了自己獨特的帶兵風格。不過,我還是非常讚成三班長的。雖然自己也曾經曆過像一班長和二班長那樣帶兵方式的訓練——比如張中隊和新兵營中的班長——但是我在軍校的文化課老師還是嚴厲的批駁了這種帶兵方式,並且提出了文明帶兵、科學帶兵的口號。我相信三班長一定沒聽說過這樣的口號,因為在實踐的前沿——理論界的中心——軍校中都沒有真正的施行。你說說看一個這樣的偏僻的野戰連的小班長怎麼會知道呢?但是他的行動卻正好印證了這口號的可行性,隻是沒有相應科學的理論指導,所以沒有形成真正強大的戰鬥力。

我一下子有了一種天將降大任於是人也的豪情,好像我是命中注定來幫助這個三班長的一樣!不!應該說三班長是老天賜給我的,我要用他來成就大事——改變全連、全師甚至是全軍一貫野蠻的帶兵方式。這時候我又在想如果沒有一班長、二班長和連長的存在我能會如此甘心情願的來觀察一個成績並不算突出的三班長?如果沒我們的隊長和張中隊的幫忙我能和王平來得了這個小連隊,遇到三班長?如果沒有我的班主任的幫助我能進得了軍校,能趕上這以後林林總總的事情?要我現在來總結,我一定會說:成功是從細微處得到的,細節決定勝負。但在當時我遠望著蒼茫的天空、如鉤的曉月、點點的繁星,覺得冥冥中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