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融合
晚飯的冷場,殺威棒的不成功叫我明白了僅僅靠生猛是達不成目的的,甚至會因為操之過急而適得其反。於是從第二天開始我的進班計劃被改成了跟班計劃,我把自己變成一個徹頭徹尾的兵,一個三班的兵,一個三班班長帶的兵。我真希望自己能有一個列兵的肩章和他們一起訓練,哪怕是把自己變得無形也好的呀。因為我的到來叫三班長非常不適應,其實這也可以理解,你的一個剛上任的直接上級下到你的班,而且幾乎是全天候的跟著你,看你怎麼工作。你說你能習慣嗎?雖然我要求了值日,要求了上崗值勤,在我的壓力下他當然也安排了但上級下來的目的是什麼?還不是來檢查的嗎?說是為了了解士兵,接近群眾。這種鬼話恐怕拿給傻子,他都不信,更何況多年的兵,現在還是帶兵的老油子呢。
更嚴重的問題是這種拘謹和緊張具有高度的傳染性,特別是得這種病的還是他們的頭兒。開始的幾天,我看著如履薄冰的三班長以及那些謹小慎微的士兵心裏就好笑,可是很快我想到了王平的艱難處境就再也笑不出來了(有誰喜歡看下屬的臉子,即使是脾氣再好的王平)。我的心裏也很著急,但我克製著自己對自己說:“堅持,堅持,不能著急。”訓練時間以外,我堅持著一句有關訓練的話不說,堅持著始終保持著笑臉,堅持著抓住每一次能說笑話的機會。在訓練的時間,我堅持著眼睛自然向前看,盡量不和站在隊外的三班長對視;我堅持著不多注意身邊的士兵,哪怕他的技術動作有問題;我堅持著不更多的關心訓練成績——僅僅以一個班裏普通成員的眼光甚至有時候還會更冷淡——隻注重自己的訓練成績,哪怕我心也有再多的急。
在班會的時候,三班長總是會有意無意的在會前或者是會後詢問我有什麼要說的嗎。回答不是沒有,就是搖搖頭,要不就是擺擺手。直到他此後再不會問我了。在大家吃飯前,他們好像總是忘記哪天應該是我來給大家打飯,可是我每次都堅持著搶著作,回來以後還和他們開玩笑,看,炊事班的人一看到我就給我把飯打的足足的,不像某某人一樣,那天我都沒吃飽。雖然班長要監督我減肥不過也不是饑餓療法呀——說好用素食療法的!……所以說我打飯就是有優勢吧。雖然整個連隊開始的時候還是異樣的看著排在士兵打飯隊伍裏的我(連長那桌的菜飯每天都是文書提前打出來的),但是後來看得多了也都見怪不怪了。漸漸的兵們也都樂意和我開玩笑了,有的還和我嘮起了家常,三班長也慢慢的放得開了,展現出了自己的帶兵風格。恐懼來源於陌生,當你打破了陌生也就消除了恐懼。這就是我從這段經曆中總結出來的。
這天輪到我站崗值勤了,三班長就對我說:“潭排,你就別去站崗了。”
“為什麼?我記得今天就是輪到我了。”我和他裝傻
“……你去站崗不好看。”
“哈哈,我去站崗怎麼不好看了?我覺得自己長的不算[石可]磣啊?”和他開玩笑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你是幹部……”
我打斷他的話,繼續和他開玩笑:“我覺得幹部的服裝比士兵的好看,要是能穿一身將軍禮服出去站崗那才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