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黑壓壓的人牆時,傲人的速度就失去了它原本的優勢。雖說憑借忍者的功夫,從眾人頭頂上一躍而過也並非難以辦到,但這實在是有點兒張揚,不符合皆鬥為自己製定的低調沉穩有內涵的旅行方針。所以他隻得依仗剛剛吃飽喝足而補充的體力,硬生生地往裏擠,就好比是一枚小小的釘子吃力地想在厚實的木板上鑽出空隙。
而就當皆鬥好不容易擠到能夠看清場麵的位置後,又不由得抱怨起眼鏡少女竟給了他一個準確度如此低下的情報。
說起比試和擂台,少不了會讓人聯想起“樁主坐鎮,能武之士皆可上台與之較量”之類的情形,腦補的也都是宛如天下第一武道會那般的激烈戰鬥場景。然而,有些事情真正發生在眼前的時候,卻往往與想象中大相徑庭。
人群的中心,既沒有寬敞氣派的擂台,也沒有閃著寒光的各式武器,有的隻是一張用兩塊石板臨時疊摞而成的桌子,以及,桌旁對坐著的兩個人而已。
兩人之中,首先闖入眼簾的是一個身材高大的壯漢,渾身上下都被精壯的肌肉所包裹,似乎隻要他動動手指,就能將整個石桌按碎一般。
在這雄壯之勢的威壓下,另一個人就顯得不太起眼了。那是一名如果忽略掉沾在嘴角的麵包屑,姑且也可以劃分到文靜且可愛範疇內的女孩子,五官精巧細致,若從矮矮的個子和比較殘念的胸部來判斷,大概隻有十一、二歲左右的模樣,不過也有可能會更大一些。
她有著一頭柔順的過耳短發,可惜附帶了一根個性十足的反翹呆毛,發色是帶有一點點灰的淺金色,眼瞳也並非金發標配的碧眼,而是透著淡淡的紫。
少女白色的貼身衣物外麵,是一件寬鬆的天藍色連帽外套,樣子非常樸素,她端端正正地坐在桌旁,七分短褲下露出了瘦瘦的,但線條竟也有些動人的小腿。
如果說剛剛小竹樓裏那名眼鏡少女是株盛放的百合花的話,那麼眼前這一位大概隻能比作為一朵小小的蒲公英,不過這朵小花,卻是此時人群之中的焦點所在。
“喂,這小丫頭就是你昨天跟我說過的那個嗎?不是在開玩笑吧?”
皆鬥的身旁,一個人正滿臉懷疑地問著他的同伴。
“當然沒有,不相信的話我們可以賭上一賭,正好他們就要開始了。”
“賭就賭!今天的晚飯!我才不信這麼瘦小的家夥能贏過對麵那個大塊頭……”
“不好意思……話說他們在比什麼啊?”皆鬥扭頭問那兩個轉眼間便定好了賭局的圍觀者。
“當然是掰手腕了啊。”
圍觀者之一用理所當然的語氣回答道,同時還伸手向前指了指——
“你是今天才到這條街上來的吧……看,那邊不是寫著嘛!”
掰手腕?難道就是那個平常說的較量臂力與腕力的小型運動,而不是什麼別的發音相同的比試?
皆鬥一邊在心裏犯著嘀咕,一邊順著那人指的方向看了過去。
隻見在桌腳旁,丟放著一塊小木板,上麵用端正的字跡寫著“請與我比試掰手腕”之類的話,確實是簡單明了易懂。
還真是掰手腕……
話說這樣一種樸實無華的小比試竟會惹來這麼多人圍觀,難道是傳說中的全國……不,世界錦標賽?
“要開始嗎?現在認輸還來得及喲,我可是不想弄哭小姑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