戍己雖然確定寧破斧和他身邊那個年青道人都受了傷,但還是不敢輕舉妄動。鴉首這個稱謂,給無盡深淵裏的每一個淵獸都留下了刻骨的印象,這種印象之中多多少少都有些恐懼。在無盡深淵裏發生的那場爆炸,是無盡深淵出現以來唯一的一次被襲擊,而且損失慘重。
那場爆炸甚至波及了無盡深淵的穩定,在某個瞬間很多淵獸都錯覺無盡深淵在下一秒會不會崩塌。不過戍己有一句話說的言不由衷,他對寧破斧可不僅僅是恐懼和仇恨,還有一種說不清楚的尊敬。或許,這就是不同物種的一個共性,是對強者的尊敬。
寧破斧依然平淡,等著戍己繼續說下去。
戍己知道自己麵對的是什麼樣的一個人物,所以他不可能如之前在上一個人類修行者聚集地那樣強勢的將話題展開。短暫的沉默之後,他清了清嗓子說道:“首先,我要說的這些事之前先要給您一個提示......或者說,是一個通知。淵獸不打算就這麼退回無盡深淵,哪怕麵對的是來自神域的敵人,我們選擇的也不是逃避而是抗爭。”
寧破斧微微頷首,依然一言不發。
戍己對這種一言不發反而有些不知道如何應對,之前那些人類修行者的暴跳如雷讓他更容易對付,因為所有的暴跳如雷都隻有兩個先決條件,第一暴跳如雷的人足夠強大,第二暴跳如雷的人虛張聲勢。以戍己的實力,可以將絕大部分人歸於後一類。
“之所以做出這樣的選擇,是因為我們看的很清楚......神域來的人看起來像是要把人類滅絕,但誰也不能確定他們不會對淵獸進攻。我們不想等到失去唯一可能成為盟友的人之後再應對,所以大淵帝國的皇帝陛下做粗決定,準備和人類聯盟。”
站在寧破斧身邊的藏意道人冷冷淡淡的說道:“直接說吧。”
戍己發現自己對這兩個人都有些看不穿,寧破斧的看不穿是因為寧破斧之前給了戍己太大的震撼,威名在那擺著,誰也不敢小覷。藏意道人的看不穿,是因為這個年輕男人身上好像有一種不屈,一種無論如何也不會低頭的不屈。所以戍己覺得有些棘手,除非確定這兩個人傷到不足以抵抗自己,否則他不會貿然改變態度。
“關於林器平的事,我想你們知道的更清楚一些。現在我們有條件也有能力把更多的人類變成如林器平那樣的強者,組成一支軍隊抵抗神域的大軍。如果這支軍隊的數量達到三千人,就能和神域那支軍隊抗衡,哪怕對方的人數更多些也沒什麼。”
戍己沉思了一會兒後說道:“唯一的擔憂,就是神仆。”
藏意道人道:“在解決神仆之前,任何針對神域軍隊的方式都是徒勞的。而且,我們也不會把任何一個人交給你。”
戍己微微皺眉:“所以,話題到了這就已經沒有談下去的必要了?”
藏意道人點了點頭:“也許這樣說你會覺得有些迂腐,但是請你記住一件事......我們的每一個人都有勇氣在與神域軍隊的廝殺之中戰死,但我們不會把任何一個人變成野獸。我們沒有權利替別人做出決定,這是人生存的基本信任。”
戍己起身:“那麼,我隻好先回去了。我希望你們能認真考慮一下我的建議,因為從大部分的利益所得來看,這種合作人類得到的好處更多。”
藏意道人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當麵臨共同的敵人,合作不是不能考慮,首先保住這個家園才是最要緊的事。但這種合作不是建立在犧牲任何一個人的前提條件上,如果是,那麼就沒有一丁點可以談判的可能。請回,這件事不會考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