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和殿的主臥裏,天明灝的龍榻上,明玉言麵如死灰,泛不起一點點顏色。
太醫的指尖按在明玉言的細腕上,天明灝才發現,她的腕細得經不起他一握。
“太醫,她如何?”顧不得太醫有沒有診完脈,他急急發問,額間的汗滾滾落下,濕了他的龍袍。
“回皇上,臣以為才人止了血,相信不久她就可以醒來。”太醫恭恭敬敬的跪在天明灝身前,拭去額頭的細汗。
南宮惜柔忿忿的站在一旁,看著疲憊不堪的天明灝,氣得歪鼻子翻眼睛,卻終是不敢太過張揚。
“灝…”恍惚中,明玉言依舊叫著天明灝的名字,天明灝急忙握住明玉言的手,放在唇畔,“言言,我在這裏。”這個平日恨極了明玉言的人,忽然變得溫柔起來,驚得許三娘瞪大了眼睛,久久說不得一句話。
“明淵…”恍惚中的明玉言又叫了天明淵的名字。
天明灝氣急,丟開她的手,一聲悶哼。
“太醫,她幾時會醒過來?”天明灝雖然對明玉言極是不滿,卻還是關心著她的身子。
“回皇上,明才人少時便會醒來。”
“那她幾時可以痊癒?”
“回皇上,明才人她已經有了兩個月的身孕,痊癒怕是要到後年開春了。”太醫拭去額際的汗,看一眼天明灝。
“兩個月的身孕?”天明灝驚了一驚,他已經有三個多月未寵幸過她了,她哪來的身孕?
許三娘長長的鬆了一口氣,雙手合拾,“謝天謝地,菩薩保佑,主子懷孕了,總算是苦盡甘來了。”
南宮惜柔慢步上前,靠近天明灝,彎了腰身,看著床上的明玉言,低聲道:“據敬事房記載,皇上至少有三個月未寵幸過明才人,她又怎麼會有兩個月的身孕呢?”她的唇恰好就在天明灝耳邊。
天明灝緊握雙拳,恨不得立刻將明玉言拉起來問個清楚,卻又不敢去問她,如果結局真的是這樣?我該如何?放棄她?還是放棄孩子?
天明灝越想越怒,一氣之下,扯斷龍榻上的幔帳,拂袖而去,大聲道:“即刻將明才人打入冷宮!”
許三娘聞聽此言,猶如霜打三月花,登時倒了下去,“皇上,請您收回成命…”
可惜,天明灝盛怒之下,誰的話也聽不進去,早已出了太和殿的門。
南宮惜柔微笑著踢開許三娘的身子,走到明玉言身邊,“明玉言,沒想到你也有今天!”又轉身看向兩旁的侍衛,“狗、奴才,還愣著做什麼?聽不懂主子的話麼?”叉了腰指著床上的明玉言,“給我把她扔到冷宮去!”
侍衛快步上前,拖著未醒的明玉言將她強行帶離了太和殿。
昏迷中的明玉言渾渾噩噩的倒在冷宮冰冷的石地上,意識全無,她隻是覺得冷,拚命的想尋找一絲溫暖,卻越來越冷,再找不到任何一個可以依靠的地方。
柳明權在禮賢館裏遺踱來踱去,想著明玉言的處境,歎息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