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我這般想的時候,自己嚇了自己一大跳,雖知那昊胥癡情,可自己會這樣假想與他實在是匪夷所思,但願隻是我在瞎想。然而縱是我認為十之八九是自己在瞎想,我還是為了這一絲擔心而選擇了太陰宮。
我記得那太陰宮中有一隻會搗藥的兔子,那麼那宮裏必然有藥,而那兔子既然會搗藥,想必也通些醫理,我雖不指望這天下最可怖的物種——兔子,來幫我的什麼忙,但是若當真能助我在最短的時間內製出治療昊胥心疾的藥,我便是自此後永遠為兔子歌功頌德也是心甘情願的。
唉,想的有點遠了,其實我來太陰宮,隻是衝著這裏的藥,我心知昊胥不願醫治心疾,若表明我要為他治病,隻怕他反而不肯應承我來此處,雖然我也想過是否可以去藥君那裏,但未免過於明顯。
起初我不知,太陰宮除卻夜裏嫦娥會去天河布夜外,一律是不準擅自出宮的。
記得初來時,我見到昊胥扣過華美的宮門後,許久才有人來應門,而應門者居然是一位奇美無比的仙子,容貌豈止傾城,隻是一雙眼眸卻似染了冰雪的湖麵,隻能望見悠然深邃,卻看不到絲毫生氣。
昊胥施施然一禮道“見過太陰真人!”模樣竟可用乖巧做比,看的我是心驚膽戰。
昊胥身姿本就挺拔,這一禮卻躬身極深,我見那仙子不過芳華妙齡,卻絲毫沒有訝然,反而一臉無動於衷道“不敢,殿下請起!”
歎口氣,真真看不出她哪裏“不敢”了。
這昊胥也真是,平日裏一副不近人情的傲然模樣,難道竟隻是裝裝樣子,還是說他見人家仙子長的有幾分姿色,便也翹起了尾巴,想表現一下不成,我恨恨的咬了咬牙。
昊胥對那太陰真人甚是有禮,當提出想留我在此處時,那真人隻冷冷打瞧了我一眼後便不置可否了。
昊胥似乎送了那真人什麼物什,臨走前恭敬道“如此,便有勞真人照拂了。”又對我囑咐了一句“好生在此處修習。”便登雲而去了。
起初我不知這太陰真人是誰,與那月裏嫦娥又有何關係,誰料真相果然是霹靂的,不想這太陰真人就是月裏的嫦娥仙子,我委實對自己欽佩了一次,也一下子了然了為何廣寒又稱太陰宮。
想起那日昊胥的恭敬,乖乖,這真人長的一張嫩臉,卻是個活了萬八千年的老仙姑,我心下頓時歡喜,看來我家昊胥隻是在敬老,沒來由的開心了好一陣子。
屈指一數,如今我來此處已半月有餘。
這太陰宮的確很陰,諾大的宮闕裏居然連半個仙娥仙侍都沒有,而最最讓我失望的是,那隻傳聞中甚愛搗藥的兔子,居然也是子虛烏有,記得我頭來那天,繞著太陰宮足足轉了三圈,而那嫦娥隻是靜靜站在一方白玉台,似乎從始至終就當我不存在一般,自顧自的在那裏發呆。
待過幾天後,我發現,這太陰宮時常是處於昏暗中,很少有光射入此內。後來我才知曉,原來這太陰宮一月隻能見得一次全日,平日裏都是昏昏暗暗,冷冷清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