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胥話雖說的動聽,什麼報答我救命之恩,可是當我連比帶劃的表示要留在他身邊時,他卻眼露猶疑,秋水明眸中晃神片刻,待我一顆心騰的躍然雲霄時,再以一臉肅顏決絕然將我拒絕到了十萬八千裏之外,也不管我這顆心從雲頭跌落而下,是否嘔出了幾十斤鮮血!
隻見他對我憤然怒目的雙眼視若無睹,淡淡開口便將自以為甚好的幾個去處向我交代了一下,我有心醫他心疾,自然是琢磨了一處能潛心研藥的去所。
我不曉得為何自己會對他的身體如此上心,隻知道如果我對他的病置之不理,那我就會倍受良心的譴責,雖然我曾被動的欺騙於他,然則對他的愧疚似乎遠不止於此,尤其是當我為了他選擇了一處清冷偏僻,毫無熱鬧可言的地方時,我自己都十分的震驚。
記得當時昊胥溫言道“你隻是隻吞了金丹有命修仙的凡狐,算不得天生的神獸,不過你若願意,我倒可以將你托與最愛采集飼養神獸的一位靈君,那位靈君院落中也已養了十數隻神獸,倒也可以與你作伴……”
待我退而求次,表明自己的心意時,昊胥輕皺了下眉頭又溫言問道“你說的那處,雖然偏僻,倒也可以,隻是……那裏常年清冷,極少能照見陽光,你當真願意?”
在我堅定的點頭中,昊胥終是堪堪望定我,一雙狹長的眼眸閃過絲絲訝異,隨後嘴角輕扯,就那麼不經意似的又扯出了一個撼動我心魄的微笑。
如今我想來,我定是又中了他的美男計,被那一笑晃丟了神,才會那般欣欣然甚至歡欣雀躍的來到此處,記得那一笑之前,我雖堅定點頭,心裏卻十分不舍於他,可是在那一笑之後竟硬是生出赴湯蹈火在所不惜的豪情,看來昊胥的笑不比迷魂湯藥的效力小。
昊胥是親自送我來此處的,幾乎在我還失神於他那奪魄一笑時,他就攜了我出了那什麼露華殿。
如今想來不免有些氣憤,隻怪當時沉浸在他那一笑的春風中,居然沒發現他竟是如此急不可待的要將我送出去。
路上,我興奮於終於坐上了他的七彩雲,他卻隻是低頭看著我若有所思,半晌後才淡淡道“這太陰宮距天庭有些行程,以你如今的修為便是走上一年半載估計才能走到,不過,我準你在你能踏雲而行時,自由出入太陰宮……和天庭……”
昊胥的話說的很隱晦,我也是後來思量了很久才好象有所領悟,權當是自己在打趣自己,不過我一想到昊胥這般說,許是因為他沒想到我會選個遠離天界的去處,一來他看我不方便,二來我回去也不方便,他擔心日久思念才會在那雲頭上這般囑托與我吧。
這太陰宮是我自己所選的去處,我有心醫治昊胥的心疾,可是看到他有意對眾人隱瞞時,再想起他時常蹙眉遠眺的寂寥身影,不知為何我竟有些說不出的難過,總覺得這樣的他似乎是在故意的折磨自己,每每想起他眼中蒸騰的氤氳,我就會擔心他是否就會自此後如那浩瀚煙波般說不見就不見了,於是我才會有一個大膽的猜測,他這般隱瞞心疾又癡心於那白若,會不會有一天當那白若不在在人世輪回時,他也便就此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