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流旃還有點看熱鬧的心思,但是那個少年很明顯沒有興趣給人圍觀,尤其是在他把九方累的手給咬出血之後。
流旃默默的看著那少年舔嘴唇的動作,悄悄的往後挪了挪,魔族喜歡血肉為食,他可一點都沒興趣舍身飼魔。
九方累在被咬了一口之後也不在靠近那少年。
讓流旃說,那叫活該,爺們對你那麼好,你見你問一聲,那少年什麼也沒做,你湊上去,那不是活該是什麼。
流旃毫無同情心,默默的站到角落裏發呆。
但是發呆不能解決一切,尤其是在沒兩天之後,那個老頭子帶著一個青年過來了。
青年長的俊秀儒雅,隻是左邊臉頰邊緣有燒傷的疤痕,給這份俊秀添了幾分遺憾。
而顯然,他也不是來陪這幾位,而是直接走到九方累麵前給他把脈,然後就拿出個藥丸給九方累服下了。
九方累很幹脆的直接就吞了,而那個少年則被老者抓著,在手腕放了一碗血,唯有流旃,隻是把了脈,沒有放血也沒有吃藥丸,而是之前吃的毒藥來了幾發。
嚼嚼嚼,味道還是那樣甘苦帶澀,完全沒新意。
那條蜈蚣幹,你也可以給咱吃的,咱不忌口,真的,好久沒吃肉了。
或許是流旃對於那條蜈蚣的眼神過於專注,青年便將那蜈蚣給了他,流旃接過去直接往嘴裏塞,繼續嚼嚼嚼……
流旃的淡定不僅讓青年有點疑惑,就連九方累都驚呆了,那個之前一直敵視兩人道的魔族少年都愣了。
“咳咳,潘先生。”老者出聲提醒。
被稱之為潘先生的青年回過神,點了點頭道:“劉老,出去說吧。”
說著兩人就離開了這屋子。
流旃嘴裏還咬著半截蜈蚣幹在那嚼嚼嚼,哼,不就是養毒人麼,有本事你把爹養成屍人啊!
艾瑪,這蜈蚣挺好吃的,淡淡的辣味,話說有點想念當年在愁雲澗的烤蝙蝠,抹點蜂蜜撒點孜然,一口咬下去連骨頭一起嚼碎了,別提多筋道,那才叫香呢。
嚼吧嚼吧全吃了,流旃這才給自己倒了杯茶,喝了之後打了個飽嗝,然後這貨爬上榻,頭一歪,睡了。
九方累和那個少年全程都是這表情了,=口=。
這尼瑪太強大了啊喂,那蜈蚣是紅斑巨蜈蚣,曬幹後依舊有拇指粗的軀幹,渾身紅彤彤的,絕壁的劇毒玩意,魔族吃了也要死的毒藥啊,他就這麼吃了吃了吃了……
尼瑪,到底誰是魔族……
少年想掀桌。
當夜,九方累也睡了,少年本來在外間羅漢椅上睡著,卻見他起了床,竟是悄悄的進了內屋,摸到了流旃榻前。
隻是伸向流旃的手,卻忽然覺得腕上一痛。
少年收手看過去,隻見一條金色的小蛇正吐著蛇信,而他也聞到傷口的血腥味。
少年磨了磨牙,正打算對羽蛇神下手,卻被流旃抓住了手腕,沒辦法,羽蛇神是先一口咬在流旃手腕上,這才竄過來咬了少年。
流旃被疼醒的。
抓著少年的手,流旃哼了哼道:“他很乖的,給你舔舔就好。”說著就真的給少年手腕傷口舔了舔。
夜裏,屋裏沒點燈,隻有透過窗戶灑進來的微弱月光,因此,流旃沒有看到少年瞬間紅了的臉,隻是知道少年極快的抽回了手。
流旃也不惱,坐起身來,小聲問道:“你叫什麼名字?我是阿雪。”
“空明。”少年沉默了一會答道。
“你怎麼被抓來的。”流旃問道。
“哼。”空明很明顯不想談這個問題,哼了一聲就又出去了。
流旃見狀便打了個哈欠,抓著羽蛇神塞衣服裏,又躺下了。
空明回到外間,麵上已經恢複了平靜,看了看自己的手腕,心底對於流旃的疑惑也有了些糾結,不過他還是放下了手,他來人間的目的,可不僅僅隻是被人抓住放血,那些修士……哼!
其實這些修士來這裏,跟流旃有那麼點關係,如果不是他拉著月神往昆山走,不是月神破了封禁,那些修士也過不來這裏,對於這些修士來說,這裏簡直就是犯罪的天堂。
修真界的力量在這裏弱的幾乎沒有,沒有了束縛的修士,自然做起事來方便的多。
而這個少年嘛……
隻見空明手心浮現紅色血印,他似乎低聲說了什麼,忽然那印記又再度消失不見。
第二日,流旃醒來的時候,隻覺得撲鼻而來的血腥味,他皺了皺眉,看向一邊的床,不見九方累,走到外間,也不見空相,門敞開著,隻是彌漫了太多的血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