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淮在樹林裏拾柴時想,殘洋雲海在哪裏,他似乎忘了,那個地方好像離絕荒域洲很近,又似乎不是。源頭在殘洋雲海,那麼,無垠的天空,每天光暗交替,隻有金黃色的氳光和黑暗,穹汐又是怎麼變成美麗的蔚藍色呢?
他抱著一堆幹枯的樹枝回到河岸邊,用石頭壘好柴堆,從包袱中拿出兩種不同的火料,依次丟在幹柴上,火苗砰然跳起,徐徐的燃燒。
“火生好了。”
那個穿著一身黑色衣衫的男子坐在長石上,聽見王淮叫他,用他的手上的木條挑起處理好的狼肉撇到火堆旁邊。
“烤了吧。”鴻漓說
鮮紅的肉在火苗的舔舐下慢慢縮水,嗤嗤的冒油,表皮漸變焦黃,側重火焰的部分狼腿烤的略有發黑,肉香四溢。
穹汐已經完全變成了黑夜,周遭的樹木變的陰森恐怖,不時會聽見野獸咆哮的和木柴燃燒劈啪的聲音,火光勉強可以照到岩石上端坐著的叫鴻漓的神秘男子,寬大的鬥篷下穿的是黑色的素袍,眼眉微垂的看著地麵他用木柴畫著的圖案。
“對了,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這個地方是通向赤森沃地的路,你去殘洋要從這走嗎?”王淮盯著從肉中流出的油脂問道。
黑衣男子沒有回答他。
王淮起身走近鴻漓,同樣也注意到了地麵的圖案。不禁雙眉一皺,地上畫的圖案正是他剛才拿出的黃銅匕首。
刀柄銘刻的花紋是三根帶著刺的藤蔓纏繞圍在一朵七瓣葉花。
“有什麼奇怪的嗎?”王淮疑惑的看著鴻漓,又看了一眼他畫的紋飾,說:“你少畫了一片花瓣。”他剛要抓起身旁斜放的木尺,準備添上缺失的圖紋。突然手臂被鉗住,像是被扔在對麵的狼頭死死的咬住,疼痛感蔓延全身。
“你要幹什麼。”黑衣男子不再對畫在地麵的三藤六葉花飾紋思考,眼睛裏麵有微小的火光在跳動,但卻是以冷漠的目光歪著頭看著王淮疼痛歪曲的臉。
“你放開我,疼,疼!”
鴻漓沒有鬆手,但王淮手臂上的力道減小,說:“剛才你要幹什麼。”
“我什麼也沒幹,就是要將地上的畫補全。”王淮指著地上潦草的圖,疼的齜牙咧嘴,要努力掙脫。
“你最好不要碰我的東西。”鴻漓放開了手,從王淮麵前走過去,漠然的說:“烤好了。”
王淮揉著快沒有知覺的手臂,衝鴻漓大喊“有什麼了不起的,不就是一根木條嘛,你這個怪人!”
鴻漓背對王淮轉過身,冷冷的說道:“這根寂古杖尺會要了你的命。”
王淮迎著火光看不清他的臉,但猛然想起遇上的狼群和撞倒他的那頭老狼驚恐的反應。現在火焰烤著的狼肉和身後冰冷的狼頭,知道他是怎麼殺死那頭狼的了,居然是根兩丈長的木條。
“刀柄上刻的圖紋多添了一筆,花原來隻有六瓣。”
“胡說!”王淮反駁道“三藤七葉花紋是我爺爺一直用的記號,刀柄刻的圖案有很長時間了,你這麼可能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