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森沃地的桑穀鎮,三麵環山之城,西方百餘裏的地方便是森林,高山崖澗的瀑布飛流直下,升騰的水霧掛在旁側岩石的樹上,葉片的水珠閃爍迷人的光彩,黑色的小甲蟲藏在濕潤土壤中蠕動尋找可以吃的腐殖物,紅色的花叢飛舞的蝴蝶落在花蕊吮吸蜜露,青色的蛇正伺機捕捉在樹枝休酣的雀鳥。迎著五倫期沒有雲朵的穹汐,可以看見瀑布霧靄的虹光。
河流的旁邊有一塊平坦的巨石
這裏可以休息。
強盜們不再追殺王淮,河流清澈見底,照出他滿是灰塵的臉和淩亂的頭發。用手掬一捧水送到嘴邊,輕輕啜一口,甘甜的沁在心裏,他唱起了盧昂的讚歌:
看見了碎灑的冰,卻不知昨夜的夢
步在遺忘的角落,埋藏封存的真相
追求支持的希望
為什麼要尋找,拿什麼來抓牢,卑微又渺小
微風蕭蕭
我們在耀眼的光芒中祈求,禱告
緊握冰冷的匕首,似乎因為魔梟
後來產生的結局,原來如此可笑
風輕拂的海浪,拍打在紅色的沙灘上
輕輕敘說過去發生的什麼
告訴你的時候
冰就開始融化
他跳進冰冷的水,邊唱邊將身上的汙垢清洗幹淨。
王淮是一個遊者,靠自己的雙腳踏在堅實的土地上行走,路過許多危險的地方,蠻夷的荒嶺,富庶的部落,群聚的城邦。他在追尋爺爺的腳步。爺爺是幹什麼的他不清楚,在他十三歲的時候就離開了他,也是他唯一的親人。
當第七索的三十六日他爬到了蒼冥漠土境內的昂德厄爾山脈北峰,看見銀色的草原上堆起成片的屍體,密密麻麻的,但依稀可以分辨頭部和四肢,有一群身穿白袍的人抬著屍體向喀硫湖的方向移動,既震撼又壯觀,這裏應該發生過戰爭,但沒有人知道,他也不該知道這件事,看起來有勢利正隱瞞這件事,他從峽穀繞了過去,進入了赤森沃地。
王淮從回憶中回到現實,躺在草地看著穹汐,翹著腿。穿行森林的時候遇見了強盜,還好沒有追過來,他現在心裏想著另外一件事,就是穹汐變成了深藍色的那一天。
他聽見樹林中有響動,野獸還是強盜?,回過神後,抓起包裹藏在石丘後麵,摒住呼吸。
“你有食物嗎?”
王淮抬起頭尋找說話的人,看見一位穿著黑蓬的人。
感謝盧昂保佑!
王淮打量這個人。他消瘦蒼白的臉上有一雙深邃的眼睛,眉梢微垂,漆黑的長發披在左肩,右手掌心可以看到疤痕,一身黑色的麻布長衫襯托修長的軀幹,此時正坐在石頭上。
“你怎麼跑到這種地方的,這裏很危險啊。”王淮好奇的問麵前的人,從包袱裏麵掏出食物遞給他。
“剛才嚇到我了,我以為是強盜呢。我是一個遊者。叫王淮,你呢?”
黑蓬人掀開長袍看了一眼王淮,淡淡的說了兩個字:“鴻漓。”
“額,好吧,你這是往哪裏去啊?什麼都沒有帶。”王淮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