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心!”戚長歌身旁的副將驚叫一聲提劍撲過來,豈料耶律烈手裏的劍一收,筆直地撞在了副將的刀上,他是一心求死。
“耶律烈!”戚長歌怒吼一聲揪住他,耶律烈渾身是血,猙獰地笑著望著戚長歌,掙紮著斷斷續續地問:“你還能安穩嗎?”
“耶律烈!”戚長歌怒吼的聲音在王宮上下回蕩,她恨不得將他剝皮抽筋,可是他的話卻如詛咒一樣在她耳邊回蕩。
他問她,你還能安穩嗎?
平定了內亂,李淳與眾人搬回宮中,天下終於安定,李淳立戚長歌為後,為全德王後。
天下終於安定了,李淳身上的傷雖然養好了,可是身體卻依然虛弱,自從戚長歌回到王宮後他便很少管理朝政了,朝政上的事情交由安易與戚長歌處理,和從前相比他更願意呆在後宮之中,同她在一起。
可是她卻更願意同奏折朝政在一起。
外麵傳言,這衛國真正的王不是李淳,而是戚長歌,自從滅了陳楚兩國之後承德帝便不思進取,終日沉迷酒色,到最後竟然連早朝也要一個女人代勞,他是真的翻在了陰溝了。
“戚長歌,你知道外麵是怎麼說的嗎?”這日遊園,李淳與戚長歌停下來,他問。
戚長歌微微挑眉,問:“怎麼說的?”
李淳道:“他們說你獨攬****,衛國的王是你,不是寡人。”
戚長歌道:“那大王打算何時上朝?何時重回?”
李淳笑起來,將她擁進懷中,俯身嗅著她發間的香,道:“戚長歌,你就不願意放了朝政陪一陪我嗎?和那堆破爛相比,我還不如它們重要嗎?”
戚長歌不懂,從前那個意氣風發的李淳哪裏去了,她記得他曾經心懷天下,如虎臨下,壯誌淩雲,可是現在他這般模樣,就像被磨光了利爪的貓,哪裏還有半點王的樣子。
看著他現在這般模樣她心裏一陣失落。
晚上,坐在龍椅上,望著空蕩蕩的殿堂她一陣恍惚,思緒飄得很遠。誠然,現在外麵都道她才是衛國真正的王,可是她卻一點都不高興,她不想要這樣。她曾經以為,奪得了天下,坐在了這個位置上她就會感到高興,可是現在真的坐在這個位置上了,她卻沒有半點高興。
什麼東西已經悄然改變,李淳不再是從前的李淳,有些東西她必須要扛起來。
可是她覺得好累。
“坐在上麵,感覺怎麼樣?”安易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出來,微笑著問。
戚長歌回神,扭頭看他,微笑道:“先生這麼晚了怎麼還在這裏?”
安易道:“我來同大王辭行。”
戚長歌微微挑眉,問:“辭行?”
安易道:“是的,我累了,想要休息了,是時候該走了。”
戚長歌有些慌亂了,沒想到安易會離開,她起身站起來,道:“你真的要走?”
安易微笑著看她,眼裏不知是悲憐還是同情,良久道:“長歌,你覺得什麼東西最能使人滿足?”
戚長歌不知道他為何這樣說,於是問:“什麼東西?”
安易道:“權利。”
戚長歌沉默地望著他不語,安易道:“可是權利卻也最容易掏空一個人,你既已走到這一步,望你好自為之。”說罷他轉身就走。
“你要去哪裏?”戚長歌問。
安易道:“不知道,我想往後我們不會再見麵了,若能再見,那便是緣。”
第二天,安易辭官歸圓的事情震驚朝野,誰也沒有想到安易會辭官離開,海葵不相信地找到戚長歌,她正在議事殿看著奏折,漫不經心地道:“哦,你說安易?他的確是走了。”
海葵激動地道:“你就讓他那樣走了嗎?你就沒有挽留他嗎?讓他留下來啊。”
戚長歌道:“他去意已決,多說無益,這是他自己的選擇,我尊重他。”
海葵像不認識她一般打量著她,張了張嘴,欲言又止,最後問:“姐姐,你有多久沒有去看過大王了?”
戚長歌道:“他在瀾波宮不是很好嗎?”
海葵皺眉,上前一步道:“你知不知道安易走了,他很傷心,你為什麼不去看看他?”
“我很忙,當忙完了這陣子,我就去看他。”戚長歌道。
海葵聲音裏帶了怒意,怒聲道:“姐姐,你真的以為自己就是衛國的大王了嗎?你不過是一個王後,你不要忘記了,你的天下應該是你的男人,是大王,你忙什麼?忙著處理政務?忙著怎麼掌控一個國家?可是大王呢?你把他放在哪裏?”
戚長歌手裏的動作停下裏,海葵的話在她聽來格外刺耳,她猛然抬頭,怒聲道:“放肆!”
一聲厲喝,在屋子裏回蕩,海葵倔強地望著她,眼淚怔怔地掉下來,抬手狠狠地抹去眼淚,她道:“你總會後悔的,我真不喜歡你現在這個樣子,你永遠不懂得珍惜,你心裏想著的永遠隻有自己。”說完她轉身奪路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