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長歌掃一眼那些珠寶笑起來,道:“南陽君未免太瞧得起戚某了,茂青被衛國所擒,你要求的人應該是承德帝,不是我。”
南陽君道:“誰不知道承德帝對娘娘的寵愛,隻要娘娘一句話,本侯相信一定能成。”
戚長歌搖頭,道:“非我不幫你,實在是我幫不了你,你可知我為何來到陳國?”
南陽君道:“遊說康陽帝拒絕與我楚國言和,不是嗎?”
戚長歌道:“這隻是一樁,你瞧過哪一朝哪一代的娘娘回娘家這麼久而不回去的?非我不回去也,而是如今我連衛國也不能回去了,李淳對外雖然並沒有說什麼,可是其實我早已不是衛國的娘娘了。”
南陽君大吃一驚,問:“怎麼會?”
傳聞李淳對戚長歌寵愛有加,幾次赦免,幾次死裏逃生,後宮中她隻手遮天,一人獨大,怎麼會?
南陽君一時摸不準戚長歌說的是真是假,可是如果是假,戚長歌在陳國呆了這麼久也不見李淳召她回去,可是如果是真,他此次來陳國算是找錯了人。
南陽君垂頭歎息一聲道:“如果娘娘都沒有辦法那麼茂青這次恐怕是凶多吉少了。”說到這他停下來,抬頭看戚長歌,問,“娘娘可以什麼想法?”
戚長歌道:“事到如今我也沒有什麼,還望茂青將軍保重。”
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南陽君起身,拱手道:“那麼本侯就不打攪了,告辭。”
“南陽君慢走。”戚長歌微微頷首道,抬起茶杯目送他離開,南陽君這個時候來陳國求她,怕是在衛國那邊實在是無計可施了,李淳抓了茂青怎麼會輕易放人,可是他也不會輕易殺了茂青,茂青是楚國排名第一的大將軍,是楚王的左膀右臂,隻要茂青還活著對楚王始終是個羈絆。
南陽君從夫人館裏出來,手下圍攏過去,道:“侯爺,現在怎麼辦?”
南陽君扭頭看夫人館,肥胖的臉上露出殺意來,道:“照計劃行動。”
第二天,戚長歌收到南陽君的邀請,他即將回楚國複命,希望能與戚長歌最後見一麵,把酒言歡,這恐怕是他們最後一次喝酒了。南陽君邀請戚長歌並未多心,當天她隨身帶了兩個下人跟過來,南陽君在客滿樓裏宴請,酒席落地南陽君要走了,對戚長歌道:“當日你騙得我好慘,若你是個男人該多好啊,我要走了,這一別再見麵又不知是幾時了,長歌,送我一程吧。”
戚長歌道:“好。”
一行人一路走一路聊,南陽君傷感地感概時光蹉跎,命運弄人,最後走到城門外,站在通往楚國的官道上南陽君對戚長歌道:“當初你就是投靠楚國而去的,隻是選錯了君主跟錯了人,我楚國與娘娘的緣分可真是深啊。”
戚長歌微笑道:“天色不早了,南陽君還是早些出發吧。”
南陽君笑著道:“是啊,天色不早了,請娘娘上車吧,隨我們出發。”話音落,四周埋伏的手下立刻湧了出來,殺了戚長歌的人,見她團團圍住。
戚長歌臉色微變,環顧四周扭頭看南陽君,道:“南陽君這是什麼意思?”
南陽君道:“娘娘,得罪了,你放心,我們隻是拿你去交換茂青,不會對您怎麼樣,您是聰明人,請上車吧。”
戚長歌諷刺地笑起來,她真沒想到南陽君還會有這一招,真是低估他了。她道:“你真的以為李淳會用茂青來換我嗎?”
南陽君道:“就算隻有一分的勝算我也要賭一賭,於公我們是敵人,可是於私我是拿你當朋友的,就算李淳不肯拿茂青同你交換,康陽帝一定不會坐視不理的,到最後我一定會將你平安送回來的。”
“朋友?連朋友都可以算計,這就是你的交友之道?”戚長歌諷刺地笑道,“如果康陽帝要求李淳拿茂青去換我,若李淳不肯,****兩國結盟將會有間隙,不管怎麼樣你們都是最大的贏家。這樣漂亮的手段是出自誰之手?”
南陽君道:“我主,楚王。”
戚長歌道:“若是最後李淳不肯拿人來換我,你們會把我怎麼樣?”
南陽君道:“恐怕要借娘娘的頭顱一用了。”
戚長歌笑起來,笑得格外平靜溫柔,走過去捏住南陽君胖乎乎的臉說:“南陽君,你最好不要落在我手裏。”
“謝娘娘提醒,本侯一定會格外小心的。”南陽君低頭謙虛地笑道。
戚長歌起身上馬車,與南陽君同車,馬車四周是鐵騎兵把守,密不透風。她想,李淳恐怕是不會拿茂青來換她的,現在隻能希望烏克能帶兵盡早趕到,見她救出去。
傍晚時候烏克從練兵場回來,見戚長歌不在於是問:“夫人呢?”
下人道:“夫人盡早去給南陽君踐行,還沒回來呢。”
“還沒回來?”烏克奇怪地問,旋即心一沉,道,“立即去找夫人平時愛去的地方找一找,找到夫人立刻回稟。”
下人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烏克這樣說了他們慌忙跑出去找人。
烏克在府上等著,等得不耐煩了,這時一個下人急匆匆地跑進來,叫道:“不好了出事了,衙門裏剛剛收到兩具屍體,我跑過去一看是早上跟著夫人出去的趙二和王雷。”
烏克心裏咯噔一下拍腿道:“壞了。”說著他拔腿就往外跑,迅速的跑到練兵場帶了人馬去追南陽君。
從陳國通往衛國的路上,戚長歌被綁了手腳裝在了箱子裏,南陽君與手下喬裝成商人,一行人又是走水路又是走山路,刻意避開官道,甩掉追來的烏克。
晚上的時候眾人在船上歇下來,戚長歌被放了出來,南陽君將她扶出來,道:“娘娘受苦了。”
戚長歌瞥他一眼坐下來,該吃的吃該喝的喝,全無半點俘虜的意思。南陽君在她對麵坐下來,道:“你說你再也回不了衛國了,可以告訴我為什麼嗎?”
戚長歌端起碗將碗裏的湯喝了個底朝天,淡淡道:“因為我毒害李淳。”
南陽君愣住,不可置信地問:“你毒害李淳?”
戚長歌道:“如果你細心打聽了就應當知道曾經有一段時間李淳病重,如果你再細細打聽一下就會知道為什麼我能離宮那麼久卻還不回宮。”
南陽君不相信地道:“可是為什麼?你為什麼要毒害李淳?”
戚長歌道:“我為什麼要告訴你?正如你們所言,假如李淳不肯救我,我舅舅一定會救我,所以你又何必在乎我和李淳到底是什麼關係呢,好或壞又有什麼關係呢。”
南陽君笑起來,道:“戚長歌,你就沒有半點擔心嗎?”
“擔心什麼?”戚長歌挑眉問。
南陽君道:“倘若李淳真的不肯拿茂青來換你,你將必死無疑。”
戚長歌屈肘撐著下巴看他,道:“你真的覺得我養了這些年練了這些年的兵力都是繡花枕頭嗎?且不說你能不能平安的抵達楚國,即使你能夠平安的抵達楚國,也不過是一死的事情,有什麼可怕的?”
南陽君自信地道:“你放心吧,這條線路除了我們的人知道沒有人知道,你的人就算再厲害也絕對查不到我們的蹤跡,等到他們查到我們已經到楚國了。”
戚長歌漫不經心地道:“是嗎?那就拭目以待吧。”
吃過晚飯戚長歌被鎖在房內,整個房間密不透風,房門口重兵把守,獨自一人躺在床上戚長歌擔憂地皺眉,南陽君說得沒錯,他們所走的這條線路想要被追到除非了運氣好,被撞上了,他們走的路毫無章法,一會山路一會水路,要在這麼短的時間裏找到他們並不容易。可是,如果真的到了楚國她該怎麼辦?能夠放她回陳國已經是李淳最大的限度了,他絕對不會為了她放了茂青的。
日夜兼程的趕路已經七天了,烏克那邊四處搜查也沒追到南陽君的蹤跡,戚長歌跟著他們越走越遠,直到十多天後抵達楚國境內。
到了楚國南陽君一顆心落了半邊回肚子裏,隻有抵達了王宮他才算是一顆心全落在肚子裏了。
“如何,戚妃娘娘,我們到楚國了。”馬車上南陽君一臉得意地笑著對戚長歌道。
戚長歌淡淡道:“侯爺神機妙算。”
南陽君搖頭得意地笑起來,道:“娘娘謬讚了。”
戚長歌一抵達楚國境內消息很快傳到了衛國,早朝時滿朝文武百官議論紛紛,在衛國所有人隻知道戚長歌回陳國是探親,文武百官隻道她是為衛國遊說康陽帝去了,可是隻有李淳和安易知道為何讓她離宮。百官懇請李淳救回戚長歌,朝堂上李淳沒有表態,下了早朝後他帶著安易去議事殿。
“大王要拿茂青去換她嗎?”路上安易問。
李淳頭疼的很,他想不通的是戚長歌怎麼會被南陽君那個廢物給捉住了,他心煩地道:“不知道。”
安易道:“微臣所想的是,即便大王不拿茂青去交換康陽帝一定會懇求您拿人去換,若是您拒絕了,因此惹惱了康陽帝,恐怕會生出間隙來。”
“你的意思是讓寡人拿人去換?”李淳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