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欲乎沂,風乎舞於雩,詠而歸。”書聲朗朗,溢滿教室。讀的正是《論語》。

講台前曲老師正襟危坐,笑意綿綿,說到:“讀得很好,本人忝為班主任,希望各位同學能夠支持我的工作,使本班在全年級名列前茅。”班主任用到這個“忝”字,可以說他是非常虛懷若穀的了。繼續說道:“熟讀百遍其義自現,好,繼續讀。”

郭顏看到前麵的女生莫曉曉正在一個勁的撕信紙,那雙手儼然一台碎紙機器,紙一碰到那雙手登時大卸八塊。看那信紙暗花四起,花花綠綠的顯然是男友寫給她的情書,定是兩人之間出現什麼嫌隙以至於導致兩人感情跌落懸崖。看到此景郭顏忍不住念到王實甫的《別情》:“怕黃昏忽地又黃昏,不銷魂怎的不銷魂。新啼痕壓舊啼痕,斷腸人憶斷腸人。今春,香肌廋幾分,摟帶寬三寸。”莫曉曉並無反應,郭顏想她可能沒聽見,即使聽見也未必知自己念的是什麼。接著又補了一句:“隻焚書不見坑儒,真是美中不足。”

“郭顏你在嘀咕什麼呢,有什麼不懂的不妨說出來大家一起研究研究。”說話的正是曲老師。曲老師想我才說要他們支持我的工作,這學生怎麼一轉眼就把我的話當了耳旁風了呢。郭顏不急不緩,站起來朗聲說到:“即使熟讀萬遍,不懂夫子微言大義也是枉然。”曲老師矍然一驚,大出意料之外。看到這學生凜然而起,昂藏七尺,麵容清臒,倒有幾分帥氣。說到:“依你之見還有什麼微言大義呢?”郭顏不卑不亢,問:“你可知孔老夫子有多少弟子嗎?”曲老師不免心生好笑,燦然道:“這有何難,孔子弟子三千,達者七十二人。”郭顏繼續問:“那年長者幾人,年輕的又有多少人呢?”曲老師被這一問倒有當頭棒喝之感,反問到:“史書上並無記載,難道你還知道不成了。”郭顏語速得當,吐字清晰,說:“‘冠者五六人’,五六得三十,也就是說成年人有三十人,‘童子六七人,六七得四十二,也就是說年輕的四十二人,總共不是七十二人嗎。”曲老師聽後雖然覺得有點強詞奪理但也暗歎麵前這個弱冠少年心思細膩機敏。愛才心起,倒也沒說他什麼叫他坐下。郭顏暗自在心裏歎到:“真得感謝表弟啊!”

從此郭顏因此經典解釋在班上嶄露頭角,可以說是聲名鵲起。可這也是他始料未及的,他本來隻是想找個妙計脫身不讓自己在曲老師的責怪下損了顏麵。誰知這卻成為以後諸多事情的起源。

下課後郭顏正從廁所回來,古慈笑盈盈地對他說:“郭顏,你真夠聰明的,我就喜歡你這種聰明的男生。”郭顏這才看清古慈的麵龐,明眸皓齒,鼻挺眼大,一襲運動服裹身活力四射,倒也算得上是一個小美女。卻也兀自納罕,心想:“我跟這女生並非熟稔,現在的女生也真夠大膽開放的,恰如勾欄出身一般。”對她實無好感,睥睨一眼,轉身疾走。古慈哪知郭顏乜斜她是為何意,雖沒理她,自以為郭顏生性靦腆怵場,不敢和女生說話。古慈想到這裏竟暈生雙頰,嬉笑一聲。

郭顏剛踏進教室便看見莫曉曉用喝水的陶瓷杯子的杯底猛敲自己的課桌,郭顏不明其理。箭步上前喝道:“你幹什麼?”隻見莫曉曉滿臉怨懟,眼神充滿幽怨。也是這時郭顏才看清她的容顏出落得清麗脫俗,膚白勝雪,櫻唇娥眉,明眸流盼波光瀲灩,長發及肩香氣四溢。不知怎的,郭顏本是恚怒盎然的,呼吸之間竟頓時消弭無存,溫言道:“我好像從沒得罪過你吧!”豈知莫曉曉不置一詞,秀眉微蹙轉過身去眄視郭顏,旋即又抽身離去。郭顏想:“這女的也真夠怪的,連話都沒跟她講過豈有得罪之理,我看這女生也天性乖戾,還是遠離才好。”

放學後郭顏正為這兩個女生一個怪異一個瘋癲思忖時,猝不及防的一隻纖纖玉手搭在郭顏的肩上,隻聽那女生歡快地說:“郭顏,你到底是怎樣想到的呢?”仔細一看原來是古慈。放學後一路上已想到古慈天性率真,活潑俏皮,此時對她已無芥蒂。坦言道:“你說今天我那個解釋?”古慈笑靨如花答道:“恩。”郭顏做了一個無所謂的表情答道:“巧合而已,昨天我正在預習這篇課文,我那二年級的表弟在在背九九乘法表,我讀到‘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時,我表弟在念一六得六二六十二,我一想五六三十,六七四十二,加起來不是剛好七十二嗎,這是《論語》裏的句子,自然想到孔子弟子中達者七十二人。”古慈笑道:“那還是因你的聰明才發現的呀!”郭顏目觀前方不再言語。古慈似乎想到了什麼問道:“今天在學校我跟你說話你為何不理我。”郭顏說:“我把你當成了勾欄女子當然不屑和你說話。”古慈以為是他靦腆羞澀才避而不說。心想:“沒想到說把我當成勾欄女子,這個‘勾欄’,為何意啊?”正欲問清,豈知郭顏已猜中她的心思,麵無表情的說:“不用問我,自己回去查詞典吧!”一路上兩人一問一答,一個麵部表情豐富燦爛一個表情似乎凝固一般。

平淡的過了幾日,一天下午段越拉著郭顏的手說:“走,看我打籃球去。”郭顏疑惑道:“今天有比賽嗎?”段越不悅:“郭顏啊,你對什麼都漠不關心,今天要和葉承成他們隊比賽啊!”郭顏這才想起本班自行組織的籃球比賽。段越一直很想殺殺葉承成的銳氣,因為葉承成自負是全校打籃球最出色的,驕縱得很。再加上最近葉承成有意靠近秦芊,讓段越很是憤怒。郭顏除了知道葉承成很喜歡猴子之外,其它的一無所知。本也懶得去看,但看在段越的麵子上才答應一同前往。到籃球場後看到古慈和莫曉曉均在一旁,與莫曉曉一比,古慈便相形見絀,美貌相差何止倍蓰,可古慈天性開朗,又很健談。莫曉曉沉默寡言,性格閉塞,因此郭顏還是覺得古慈更可愛。正思忖著,古慈連蹦帶跳地跑來嬌嗔道:“好啊郭顏,你竟然說我是殘花敗柳!”郭顏想到那次說她是勾欄女子,想必是回家查了詞典。賠笑道:“以前的不作數,現在我並不那樣覺得了。”古慈見他露出難得得笑容便不再糾纏,原宥了他。

郭顏看到葉承成正在試投籃球,舉手投足頗有大將風範。葉承成本身氣宇軒昂,英氣逼人,投起籃來顯然帥氣盎然。

比賽開始後,郭顏才猛然發現段越的球技稀鬆平常,運球力道不足,一招單手肩上傳球動作又欠規範。而葉承成顯然技高一籌,投籃十有八九會進。眼看段越他們大勢已去,郭顏喜怒不形於色,大聲提醒段越:“防守應站在對手於籃球之間的位置,對手離球籃遠,你就離對手遠,反之則近。”哪知段越因大量排汗,再受寒冷刺激,導致肌肉收縮失控引起屈拇、屈趾肌痙攣,疼痛難當,不得不下場換人。郭顏已知他出現痙攣,忙說:“用力將足趾背伸,但切忌施力過猛。”說完即俯身過去替他重推、揉捏、叩打、點擊穴位等手法。眾人看他手法純熟洵是一派民間郎中之態。段越慘然道:“我好多了,你替我打,好不好。”郭顏一驚,卻不動聲色。郭顏生於鍾鳴鼎食之家,家道殷實。再加上他天生聰穎過人,雖說不上群覽博書,但眾多領域均有涉獵。自負才智兼備,所以崖岸自高。段越憨態可掬,待人忠厚,恰符郭顏擇友標準,現在這個物欲橫流的複雜社會不工於心計的人已是寥若晨星,因此段越是他唯一的朋友。此刻雖不屑入場展露,但也不願拂逆段越之意,權衡之下,換裝入場。古慈麗聲道:“郭顏,看你的了,加油阿!嗬嗬!”

郭顏毫無表情,神情懶散得很。當對手距離緊逼時,他兩膝深屈,上體前傾,用上體、腿和另一手臂保護球。用手短促的拍球。這一低運球姿勢標準至極。一旦對手距離較近又運起背後運球,胯下運球,動作嫻熟,眾人喝彩不迭。古慈早已神隨郭顏其身,時而蛾眉深蹙,時而手舞足蹈恨不得親身助他一臂。古慈看得明白,隻見葉承成右臂屈肘,置球於肩上,一個漂亮的“原地單手肩上投籃”。可惜的是籃球在籃框上轉悠一圈向外落下。郭顏瞧見籃球正有向外滑落趨勢時,便力灌雙足向地一蹬,腰、腹協調用力,身體充分伸展,動作之快似箭離弦,一招單手槍球準確無誤。這一搶籃板球動作登時讓全眾嘩然,葉承成怒上眉梢,怒色橫溢。郭顏搶到球後低運籃球,左忽右閃,形同鬼魅。大步跨入對方籃框下,右腿屈膝上抬,右手掌心向上托球,接著屈腕、食、中指用力撥球,指端如簧將球彈出,“哐當”兩聲,籃球迅速入框,這一“行進間單手低手投籃”之勢郭顏駕輕就熟。喝彩聲不絕於耳,葉承成投籃不進反被搶奪,頓時羞憤難當,一臉陰鷙。郭顏遊目四顧,看見古慈兀自興奮不泯,眼若彎月。再往左一瞥,莫曉曉俏麗人群,神色黯然,蹙額凝望。郭顏心想:“這女孩神色與眾人相忤,幾天前她無端端地傷我課桌,我與她不熟,她卻自告奮勇地來與我為敵,此時顯然不願我有此傑作。可我並沒開罪於她,就算想和她盡釋前愆可我又能拿什麼來請她原宥呢?”郭顏身處賽場卻也泰然自若的思考其他問題,但他全身並未呆滯,幾番兔起鶻落,雁落平沙,身法翩然俊逸。一來二去便力挽狂瀾,已使本隊分數起死回生。葉承成瞠目而視,逐漸使起了卑鄙行徑,小動作頻繁使用,犯規動作恰到好處不使裁判瞧見,顯然是個慣犯。郭顏萬萬沒想到葉承成竟是這等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惡劣分子。隊員雖已瞧見,但礙於都是同班同學不想傷了和氣,更何況己方已然高出對方倍徙。郭顏察覺隻要籃球在己方其他隊員手裏葉承成既不自守門戶亦不搶步進攻,一旦籃球落於自己的手裏,他便膂力大增,如狼遇羊,精神亢奮。郭顏心想:“此人心胸也真夠狹隘,幾次作弊都沒拆穿你,你反而以德報怨,棄大局不顧,專針對我一人,顯然沒把這場比賽當回事。不就是搶你一個籃板球嘛,心胸竟如此逼仄。”郭顏本身性格孤傲,看見自己的對手渾然不把比賽當回事,將私人恩怨置於首位,如此本末倒置造次行事便更瞧他不起,更不屑與他共享賽場。將手中籃球猛地往地上一擲,頭也不回,傲然離去。眾生不明其理,不明這技壓群英藝冠諸豪的傢夥怎麼有如此有悖常理的舉止。有誰知道郭顏本身喜歡離經叛道,對繁文縟節也是嗤之以鼻。此行為對他而言自然正常得很。視名聲如敝屣,也不怕別人如何評價他。

“郭顏,你發什麼瘋阿?”古慈不解的看著他。郭顏冷然;“比武要有武德,下棋也得有棋品,無德無品,懶得賠他玩。”古慈正欲再說,但郭顏已經走遠。郭顏突然撒手離去,實避免不了有倒戈之嫌。郭顏萬沒想到這個喜歡猴子喜歡小動物的人這麼惡劣。

一時間眾說紛紜,以嗔怪郭顏的人居多,郭顏對他人的嚴詞詰責均置若罔聞不置一詞。郭顏心高氣傲,哪會理睬這些閑言碎語。也懶得解釋自己突然離去的原因。段越深知郭顏崖岸自高,才不願與葉承成這種人交手,因此也不怪他。更何況郭顏中途離去時分數高出對方數倍,最終還是己方勝出。

古慈神色凝重的走到郭顏身邊正要開口說話,郭顏搶白道:“你也要來教育我麼?”古慈神色稍緩:“我沒那麼八卦好不好,我是煩惱下午要拿什麼書出來給別人。”郭顏這才想起曲老師組織了一個什麼“好書互換活動”,每人拿一本書出來和同學交換了看。郭顏不以為然,說:“隨便拿本書不就行了嗎,何必把簡單的事複雜化呢。”古慈矍然:“什麼啊,書要越厚越好,象征情……友誼深厚,內容要雋永易懂,看似送書,也反映出送書人的水平,懂不懂?”郭顏眼瞼下垂乜斜他方,心想女人也真夠麻煩的。這時古慈已坐回座位,右手支頤,明眸流盼,想得出神。

郭顏的書房雖不是應有盡有,但也是書堆如山。郭顏本身負才兀傲,對這次什麼“好書互換活動”也是不屑一顧,自然不會參與進來。下午的時候,曲老師森然道:“有兩位同學很不配合我的工作啊,每人都換了書,偏偏他倆反其道而行之。”郭顏矍然一驚:“班上竟還有像我這樣對此活動不屑一顧的人,難得難得,是誰呢,我倒要交交這個朋友。”這次“好書互換活動”基本上演變成情人互換定情信物的活動,把書都交給明戀暗戀的人。段越把書給了柳晴,古慈本想和郭顏互換書籍,早上的時候故意探詢郭顏口風,想來個有的放矢契合郭顏心意,結果自己差點漏了口風,差點把“情意深厚”說出,才改口“友誼深厚”。最後看他對此冷淡異常漠不關心,心想郭顏為人桀驁不羈,便沒找他。

“郭顏,葉承成,隻剩你們沒換了,故意和我作對嗎?”曲老師一詞一句聲若洪鍾。郭顏自視雖高,但也尊師重教不想佛戾曲老師之意。隻是憮然失望,那個人竟然是他。信手在桌肚裏麵掏出一本在自習課上看的《中國通史》,拿給了葉承成。而葉承成給他的卻是一本薄如冰塊的書,跟郭顏厚重的《中國通史》一比,更加瘦小羸弱。可以說是這次活動中最薄的一本書了。郭顏本來對葉承成這一舉動也不以為忤,但登時想到早上古慈早上說班裏都拿厚書出來象征情深誼厚,葉承成這樣做想必是頗有用意。郭顏心想:“人心不古,葉承成高大帥氣,沒想到就因搶了他一個籃板球竟耿耿於懷到此刻,睚眥必報心胸好不狹隘。”本想隨手扔在桌肚裏麵,但一看書名,《三十六計》。心中大喜。

郭顏家中雖然群書累累,但也不能盡收所有。恰好闕如這本《三十六計》,再者郭顏也正欲求此書。所有人看到郭顏悅然而歸,有人覺得他海納百川也有人覺得他根本不知葉承成的用意。

忽忽數日過去,郭顏對這本《三十六計》讀了幾遍,了然於胸。不禁感慨古人的智勇雙全,曾自負智能高出儕輩,與古人一比,自己真是熒光小燭不可與日月爭輝。

一天段越神色憂鬱地告訴郭顏:“柳晴移情他戀,與葉承成這個卑鄙小人廝混在一起了。”郭顏戟眉微豎,並沒作聲。段越兀自慘言:“也不能怪柳晴,要怪就怪葉承成那小子,自恃自己形象不錯,到處沾花惹草,他巧舌如簧花言巧語的盜取柳晴芳心。”郭顏臉色恢複平和,說到:“你放心,別著急,我會幫你的。不過,”郭顏頓了頓繼續說“柳晴這麼容易見異思遷,就算在一起也難保長久。”段越苦道:“我知道,但喜歡一個人包括她的缺點也一並喜歡了。我隻想用行動感動她,累積深厚的感情基礎,才不會讓有些人趁虛而入。”郭顏看他一臉癡迷,也不願多說,心中已有計較。

段越是郭顏在學校裏唯一的摯友。郭顏負才傲物,性格又孤傲不羈。人緣寡淡也在情理之中。好在郭顏向來喜歡獨處,也不覺得孤寂。這麼多人當中比段越聰明伶俐的人俯首即拾,可要說心無城府,心地質樸老實的人確也寡二少雙。正因如此,郭顏才把和段越的友情看得頗為重要。段越遇到煩心事郭顏當然不會袖手旁觀。也正因為段越的憨厚實誠才會欣然接受郭顏這個朋友。

郭顏正在想段越的事,古慈千年不變的笑容迎了上來,說到:“想什麼呢,咦!你在看誰呢?”循著郭顏的眼光望去,陰陽怪氣道:“呀,你盯著柳晴看什麼呢,人家可是名花有主的了,你想反客為主麼?”郭顏正在想柳晴和段越的事竟不自主的盯著柳晴在看。柳晴雖說不上什麼沉魚落雁的大美女,不過五官倒也端正,並不難看。和段越在一起如果僅從外形上看也挺般配合拍。郭顏明知故問:“誰是‘主’呢?”古慈一臉壞笑,說:“你這人恃才傲物目中無人怎麼也關心起這些八卦來了,”古慈鑒貌辨色,見郭顏臉色微變忙入正題。“不就是你的難得好友段越嘛!我不信他沒告訴過你。”郭顏心想:“古慈被同學譽八卦門的掌門怎會不知柳晴令奔他鄉的事。”反問道:“不是葉承成嗎?”古慈嘴角一撇,說:“你兄弟段越傻,難道你也跟著犯傻嗎,看不出葉承成故意接近柳晴嗎,他們怎麼可能啊。”郭顏如墜五裏霧裏,問:“那是為何?”古慈道:“也難怪,你對周邊事物熟視無睹,你知道葉承成最近才和誰分手嗎?”郭顏看她明知自己不關心班裏的事,卻故意跟他賣關子,便怒目而視。古慈立即自問自答到:“是莫曉曉。”郭顏聽到莫曉曉三個字,心中一顫。想到嫋嫋婷婷的莫曉曉,郭顏雙頰微熱。隻聽古慈續道:“也不知他們為什麼就分手了,但看得出雙方都餘情未泯。柳曉曉豔壓群芳,”說到這裏古慈微微頓了一下,心想怎麼把自己也給比下去了,怎麼能在他麵前這樣說自己呢,懊悔不迭。“柳晴平平常常,在各個方麵幾乎都不及莫曉曉,葉承成又怎麼會看上她呢。顯然是故意氣氣莫曉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