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頭紅日,灼灼射下,驅散霧靄。
孤山,位於八荒六合之東部,周圍盡皆群山繚繞,青巒蜿蜒,不見邊際。此有一奇象,不論風吹雨打、日月懷抱,此山上空不見半點霧靄煙雲,晴空萬裏,一碧萬頃,清澈宛如仙境。
山勢陡峭,挺立如劍,遠處眺望不見絲毫朦朧,此山拔高萬丈,直通雲天。
孤山山腰,有一村落,村中黃發垂髫,並怡然自樂,似是桃花仙園。村名:大周。村中之人善耕作,恰巧此山獨有一地專適合種地,於是村人都到此附近聚落。
“一花剛生一花落,蹣跚種地孤山下,孤山小兒尋靈芝,煞鷹尋來把你食。”
不知是誰唱著一首不倫不類的歌曲,緩緩散發的童音卻隱隱帶著難以發覺的磁性。大周村內,一個黑發墨瞳、粗眉大眼、挺胸昂首、氣宇軒昂的少年款款走來。身著青白粗布衣,肩扛兩桶水,悠閑的唱著村歌。
“浪子,天天聽得你唱這山歌。嫂子可要問你一問,這靈芝是何物?”
路旁恰巧碰到李易,李易是少年石浪的大嫂。一身紅衣,正計較著去做飯。
聽到李易這般問話,石浪嘿然一笑道:“李嫂,你在村中可比浪子的時間長,豈會不知靈芝為何物。”話雖如此,還是要說,“咱山上可生得一株碧血靈芝,傳聞是那煞鷹收集人之精髓嫁接而成,能治百病。”
李嫂哪會不知這村中鼎鼎大名的碧血靈芝,隻是無事尋個話題罷,道:“浪子,你去打水吧,完事也記得休息一下,莫要累壞身子。剛才碰到古家那小子,他還準備找你耍。”
心頭一轉,原來是那小子托李嫂尋他。石浪畢竟年少,貪玩之心還未洗去,盤算著快些結束任務,於是便與李嫂告別,向家中加快步伐。
“浪子真似個小大人,從小自力更生,無依無靠。也不曉得這孩子他爹娘去了哪裏,送到村裏便匆匆離去了。”看著逐漸消失的背影李易心中暗道,她相當於看著石浪一天天長大,不時去幫助石浪,宛若親娘,時有為這孩子訴苦。
“石浪,你這小子怎的才來?”
石浪踱步到村外一條河邊,便聽到粗獷之音。轉眼望去,一個體格微胖,生得一張敦厚的臉龐的少年衝著他招呼。少年身後又隨同幾個少年,都是玩伴。
兩個少年相對而來,互相拍肩,以示友好。石浪笑道:“樂樂,這些都沒見你如此不耐,今兒個出了什麼問題,難道是媳婦來嘍?”
古東樂咬牙切齒給了他一拳,嘴中斥責,險些將石浪推入身後河中。
“走吧,咱們向山上走走。”
說罷,古東樂一馬當先,其餘人都跟著一起。卻見一路歡聲笑語,攀談不已。
孤山高聳通天,其道路迤邐,極難行走,盡管石浪、古東樂等人從小自孤山生來,也走了將近半個時辰才快到上半段。
一行人興致勃勃,精力充沛。但盡管年輕氣盛,體力俱滿,經過半個時辰的疾行,終究感到略略疲乏,食了一些幹糧,到河邊汲些水,決定原地休整片刻。隨便覓幾塊巨石,分別坐在上麵,商討下一步。
“石浪,最近我隨家師習得李家拳法,近幾日積攢出了內力,現在我可也是有功夫的人哩!”
李東樂洋洋得意的說著,就地拾起一塊石頭,口中念道“給你演示演示”,邊暗運內力,一掌蓄力拍下。當是時,李東樂眉頭微揚,髖部也霍的轉動。隻聽哢嚓一聲,石頭碎裂成渣滓,一塊完整也不見。
他這一表演登時震住了小夥伴們,石浪看的目瞪口呆。孤山之石,堅硬度絕對無可挑剔,鑄造成兵器連一般刀劍都可毀壞。李東樂的這一掌力道可見一斑,如若轟在人腦,後果難測。
“想學不,東東哥教你,到時候教明城那廝也品嚐品嚐欺負我家兄弟的後果!”
聽此言石浪微笑,明城與他們同在大周村,但是明家較之李家更為富裕。加之明母溺愛,自小嬌生慣養,並不屑與他們為伍。又因為嫉妒石浪自幼獨立,受村人喜愛,偶有挑釁。
若是普通孩童隻怕立時驚喜中應下,然而石浪打出生便開始自己照顧己身,心智比之同齡人要成熟甚多,明白李家拳法對李家的重要。李東樂雖和自己關係極近,但傳授內家拳於他人可是大忌,李家其餘人十之八九難以接受,到時候卻叫李東樂難堪。這種事情石浪是萬萬不會應允,但想到李東樂一番好意,立馬拒絕又不合情理,於是靈機一動,道:“東東,有你就夠了,我何必去學。到時候想學再找你不就行了。”
李東樂比起其他同齡人雖也頗早熟,終究無法和石浪相比,想不到如此之深。見到石浪婉拒,盡管有不甘,也隻得作罷,當即道:“那好,我內力初成,正欲試試身手,咱們去找找靈草去。”
曾經大家最多也到此止步,經李東樂露了一手後大家心道隻要小心些,再往上走走不成問題。於是,都決定繼續前進。
漸漸離開熟悉的地方,眾人懷揣好奇而緊張的心情,一路中無人嬉鬧。
“絲絲”前行過程當中,忽聞蛇音,眾人汗毛豎起。隻見前方一條身長數尺,一人粗的斑斕蟒蛇擦地而過。黃豆大小的眼泛起妖異的幽幽綠光,看得人直發毛,感到自己已然成了獵物。
石浪瞥了一眼古東樂,他不像別人一樣恐懼,反倒好奇。隻不過這條蟒蛇較為致命,稍有忌憚,知道這裏麵隻有能夠碎石的古東樂有資格與之匹敵。
初見蟒蛇,古東樂比常人膽大,心頭微凜,暗暗萌生退意。眼見身後一眾小夥伴,登時鼓起勇氣。即使他有內力能夠逃跑,但若他逃了,則必然會有人喪命。李東樂並非膽小鼠輩,決計與蟒蛇決一死戰。
蛇就如隱藏利劍,隨時發動致命一擊。李東樂深知不可先動手,雖有俗語先下手為強,但是蟒蛇靈敏有力,丁點疏忽都可能致命,必須穩住心神,以逸待勞。
果然,蟒蛇怪叫一聲,身子倏然收縮彈射而出,五彩光線猶如飛箭,夾帶狂風之勢,閃電般襲來,轉眼射到李東樂眼前。
李東樂早些便做好充分準備,心理上穩如泰山。蟒蛇觸動間,內力聚集眼眸,蛇的動作微微放緩。限製之下,蟒蛇速度依舊快捷,蛇身模糊,李東樂隻來得及側頭躲過,蛇身擦肩而過,蛇尾抽擊其脖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