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弼一下子噎住了,夏瑜的話清楚明白,燕國上次挫敗他的是太子服人,太子服人此時被扣在晉國,若是送他齊國,他就掉頭回來打燕國,那麼對燕國來講是好是壞,自己衡量。
所有人臉色都好看,公伯厚也有幾分怒氣,指著夏瑜道:“你是太子內佐,此等言語,形同叛國!”
夏瑜麵色漠然下來,淡淡道:“食君之祿,忠君之事,瑜雖卑賤,這點道理還是懂的,隻是一直以來,非瑜背主,主不用瑜。今日我是太子內佐,燕國臣子,我份當直言,但他日我不為燕國臣子,難道公族大夫還指望我為燕國盡忠嗎?試看今日天下,君不正則臣投外國,父不賢則子寧不孝!”
公伯祖氣到了,指著夏瑜的手指一直在顫抖,顫聲道:“你……你……”
公伯祖德高望重,平時朝堂上誰敢這麼和他說話,夏瑜是頭一個。
正當僵持之時,燕國國俌開口了,道:“好了,都別吵了,邦國危難之際,大家還吵什麼,夏瑜,你別在這裏老是大放厥詞,既然你覺得齊國是背後挑撥一切的主使,那麼說說看,如何應對?”
夏瑜抬頭看著燕國國俌,道:“應對有三,其一,馬上派人去中山國,遣使求和。”
燕國司徒馬上開口反對,道:“不行!中山國蠻夷之輩,不通禮儀,上次已經殺了我們一個使者,我們再派使節去,再給蠻夷之輩屠殺嗎?”
燕國國俌皺眉,他覺得司徒這話有幾分道理,便有些猶疑。
夏瑜聽得司徒反對的理由,立刻點頭道:“我同意司徒的話,不要派使者,然後任由中山國與我燕國為敵,在齊國大軍北上時侵擾我燕國邊境,然後我燕國兩麵作戰,以今時今日我燕國國府府庫情形,根本不可能支持兩麵作戰,然後我燕國被齊國中山聯手滅國,燕國滅了,也就根本不用派燕國使節去中山國了,普天同慶,天下同賀啊。”
這話明顯是反著說的,把司徒氣得臉色發青,卻說不出反駁的話來。
秦弼見狀,開口解圍,道:“內佐認為,若我門派使節去中山國,他們不會再殺我們的使節,若是此次我們主動遣使求和,而這等蠻夷之輩再次發癲,再次殺我使節,這置我燕國臉麵於何地?要天下諸侯如何看待我燕國?”
夏瑜道:“中山國會同意我們求和,事實上,我認為中山國此時也非常想和我們講和,原因有二,其一,中山國內有賢人,中山國新繼位的國君並不算糊塗,他們很明白中山與晉國才是死敵,中山夾在燕國與晉國之間,不能再燕國鬧翻,否則他們也是兩麵作戰,以中山之國小力微,絕對不可能支撐其國兩麵作戰,這一點他們清楚。”
有燕國朝臣忍之不住,道:“可是中山國犯我燕國邊境也是事實,若是他們沒有意願的得罪我燕國,為何犯我邊境,屠戮我燕國宗室。”
這話一出,低頭沉默的姬淼一顫,夏瑜有意無意的掃了眼姬淼,然後轉而對那發問的燕國朝臣道:“這話問得好,中山國為何犯我燕國邊境?我想每個人年輕的時候都有過糊塗的時候,中山國國君新繼位,他繼位之前為太子時因為中山先國君已經病重已經監國理政有一段時日了,年輕人嘛,衝動,愛犯錯,齊國若派人聯合挑唆其一同對付我燕國,那是還是太子的中山國君腦袋犯渾也是可能的。”
秦弼道:“內佐說中山會同意我們的求和原因有二,敢為其二原因為何?內佐還未回答,若是我們再次遣使求和,中山再殺我國使節,又當如何?”
夏瑜道:“工正的問題答案顆長了,我一個一個回答,我說原因有二,其二便是我們數月之前與中山國的一戰打贏了,我們吞了中山國五萬餘人,中山國小力微,五萬青壯組成的軍隊全軍覆沒,對中山國來說是個不小的打擊,凡是求和,必要立足於戰,戰贏了或者至少戰得焦灼才能求和,不然求和沒有任何意義,就如同強盜能夠搶光你的全部身家,你跪地求饒隻想獻上一小部分保全其他,試問哪個強盜會怎麼好心,能搶光得不搶光,好要給人留足身家?會這麼想的人,除了一個蠢字,隻怕也沒其他的言語可以形容了。”
此話意有所指,把剛才一眾信誓旦旦要與齊國求和的朝臣都諷刺了進去,讓眾人都禁不住臉色發紅,也有人心有憤恨,臉色發青。
夏瑜沒理會眾人的臉色,直言道:“中山先國君新喪,以吊唁之命派使節去中山國,先去找中山首輔公孫啟,他是明白人,一直主張與我燕國修好,先找他再麵見中山國君,想必和談會順利些,退一萬步講,就算和談不成,隻要能阻一阻齊國與中山的合作,不要讓中山國在齊國大軍北上時同時派兵,對我燕國來講,就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