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一旦走上仕途注定要比別人付出更多,但得到的卻未必值得。雖然在很多人眼裏很風光,但又有幾個人知道我內心的痛楚呢?對於女人而言,事業上的成功根本無法彌補家庭上的失敗,因為女人的根在婚姻,魂在家庭。”
“‘豈能盡如人意,但求無愧我心’,你算還過得去,有事業作為精神依托;而我如今卻是家破人亡、工作無門啊!”
“組織上會為你安排的!”
蔣樹華長歎一聲說:“但願吧!”
宋雪虹緊緊地抓住蔣樹華的手,蔣樹華本能地想要縮回去,但他卻沒有這樣做,他和宋雪虹此時都需要一隻手的支撐。
“我們都需要溫暖!”
蔣樹華冰冷的心也迫切需要來自另一個人的溫暖,但他的直覺告訴他,宋雪虹並不是他要找的人。
蔣樹華的內心深處一直封藏著一個讓他永遠也無法忘懷的身影,雖然那個身影隨著時間的推移日漸模糊,但她在他心中所占的地位卻依然如故。
蔣樹華輕輕抽出自己的手,為難地說:“對不起,韓馨剛走,我需要時間……”
“你是不是聽到了那些流言蜚語?我和張書記真的什麼也沒有!”
“我相信你,不過……”
“人言可畏啊!其實有時並沒有什麼事,說的人多了就好像成了真事!”
“通過這段時間的接觸,我覺得你是一個好女人,應該會有一個很好的歸宿,你將會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
宋雪虹自然知道蔣樹華這句話的潛台詞,極度傷感地說:“其實我一直覺得配不上你!隻是今天有感而發,說出了藏在心裏的話。也好,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吧!”
“其實感情無所謂配得上與配不上,隻有合適與不合適!”蔣樹華在出門的時候說。
賦閑在家的好官蔣樹華雖然被最高人民法院宣判無罪,但他並沒有能夠立即恢複工作。這使得他獲得清白後的喜悅被殘酷的現實消磨殆盡。
汀江省委認為無罪並不代表無過,有關部門組成了一個專門調查組,繼續審查蔣樹華的生活作風問題。
賦閑在家的蔣樹華將女兒京京視為自己唯一的精神寄托,而京京出生至今一直住在姥姥家,每當蔣樹華探視京京時,老兩口不是指桑罵槐就是愛答不理。蔣樹華理解嶽父母的感受,他們一時間難以接受女兒猝然離世的殘酷現實,每次見到蔣樹華都難以抑製內心的悲愴。蔣樹華殺妻案件一度傳得沸沸揚揚,加之蔣樹華與林紫嫣的關係不清不楚,這些都使老兩口難以消除心中對他的隔閡。
為了不再刺激老兩口,蔣樹華提出將京京接回家,卻遭到嶽父母的拒絕。如今女兒不在了,絕對不能再失去外孫女了。外孫女可以撫慰他們受傷的心靈。蔣樹華從心底深處認為妻子的死是由自己造成的,因此他接受了嶽父母的意見,不得不獨自生活,壓抑著心中對女兒的思念。
沒有工作,沒有妻子,不能見女兒,一無所有的蔣樹華第一次深切地感受到人生的無奈和生活的殘酷。
他還獲悉兩個不願聽到的消息。一是肖劍鳴因為嚴重違紀而被開除黨籍、公職,因涉嫌犯罪而被移送檢察機關;二是齊汝霖畏罪自殺!他在遺書中承認自己是永新煤礦真正的礦主,而馮漣萍是他的情人!
不久,聯合調查組結束了對“6·24”礦難的調查。處理結果很快被公布,巒山市主管安全生產的副市長被撤職,十幾名官員受到黨紀政紀處分。“6·24”礦難調查就這樣蜻蜓點水般結束了,巒山很多官員從此可以睡個安穩覺了。
唯一讓蔣樹華感到欣慰的是,由於當時補償標準過低,巒山市政府出麵給予遇難者家屬一筆補償款,那個曾經來找他的四川老太太拿到了五萬元,逢人便說:“巒山的蔣書記是個好人,更是個好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