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卷 第4章 魅惑者(3 / 3)

(不過這樣感覺有點極端就是了……)

他又陷入了猶豫不決的煩惱當中。無法和任何人谘詢,這種況狀壓迫著馬利烏斯的內心,將他逼入了死胡同中。

「啊啊、真是的!」

麵對這樣的自己,馬利烏斯無法抑製住心中的焦躁,他脫下了鬥篷不斷搔著自己的腦袋。

(夠了!到底誰是敵人等之後再去思考吧!)

雖然經過了不斷的思考,得到結論就是目的仍和最初一樣。馬利烏斯心想,反正再煩惱下去結果也是一樣,幹脆就不想了。這麼說起來比較好聽,其實他隻是將錯就錯而已。

馬利烏斯決定先趕到雅涅特他們身邊,算好時機和他們會和。問題在於時間點。到底什麼時候才稱得上是最好的時機呢?

現在去的話能夠警告雅涅特他們危險了,還能避免一場戰鬥。以他們的安全來考慮,應該是最好的時間點吧。

不過這麼一來,他們就無法搞清楚「到底是誰為了什麼目的追捕他們」這一點了。就長期看來這並不是一件好事,一想到這裏令馬利烏斯又猶豫了。

時間拖得越久,他們的危險就壓倒性地增加。但相對地,便能從佩朵菈身上得到更多的線索。

問題在於不知道那線索值不值得令他們陷入危機當中,也必須考慮到或許從佩朵菈身上什麼都得不到的可能性。

馬利烏斯與其說是小心謹慎,不如說是太過擔心了。而這樣的馬利烏斯會產生「就算令雅涅特他們陷入危機也總會有路可走」的想法,雖然乍看之下十分矛盾,但其實並非如此。

首先,能與馬利烏斯為敵的對手隻有佩朵菈而已,這一點他很清楚。

接著,第二個理由就是——

「(雷電啊,將自由剝奪吧!)【雷眩術】」

在選擇魔法的一瞬間就詠唱完成,這是「神諭戒指」的效果,因此他能夠在無需詠唱的狀態下發揮出魔法全部的威力,簡直是犯規等級的效果。

(在這種場合下真是幫了大忙啊。)

馬利烏斯再怎麼說也隻是個擁有強大力量的普通人,沒辦法像個魔法師一樣流暢地進行戰鬥。他隻會使用蠻力硬上,在高手眼中到處充滿破綻,而為了彌補這一點,靠的就是裝備品的效果。他在確認過後感到相當安心。

既然佩朵菈的魅惑效果也無效,他身上一定有著抵抗魅惑攻擊耐性的技能;考慮到魔法的威力,強化魔法攻擊力的技能也還在。也就是說,正因為有著強化魔法的技能,成為了馬利烏斯自信的源頭。

(先準備好發動逃跑用的魔法吧。)

馬利烏斯也了解,別去考慮太多旁枝末節的事比較好,但仍然無法製止自己不去想,大概是因為他的經驗還不夠吧。他深深地感到自己的不成熟,拖著漸感沉重的身軀等待著時機來臨。

雅涅特等人並不知道追兵已經出動,目前身處於卡茲伊平原前的旅館鎮。正確地說,是在旅館鎮外野營。他們無法正確理解自己現在在什麼地方,接下來該往哪裏去,隻是選著不容易被追兵發現的場所而已。

「今天也平安無事啊。」

斑把馬鈐薯幹塞滿了嘴巴,滿足地說。雅涅特微笑著點了點頭,他們早已習慣在不被人發現的狀況下進行嚴酷地移動。沒有人知道這該算是悲傷的事,還是值得高興的事。

「再往前去有個很大的平原,要是在那邊被發現了,連躲的地方都沒有。」

多藍這麼說。斑疑惑地問:

「那為什麼我們要從這麼危險的地方通過呢?走山路或森林不是比較安全嗎?」

這是個理所當然的想法,雅涅特也用疑惑的眼神看向多藍,於是多藍便向它的夥伴們解釋。

「你們會那麼想,同樣的,敵人也會這麼想。這麼一來,反而是靠近平原的地方比較安全,這叫作將計就計。」

多藍說到這裏停了下來,咬了口蘋果幹。斑和雅涅特發出了感歎的聲音,接著多藍平靜地繼續說:

「而且我們之前不都是躲在山裏和森林的時候被找到嗎,上一次也是。」

雅涅特回想起之前被找到的時候,表情就沉了下來,同時喃喃地說了句「不知道那個人現在好嗎」。理所當然沒有答案的斑假裝沒有聽到她在說什麼,向多藍說:

「不過要是在平原遭到追捕不是很糟糕嗎?雖然不會跑輸人類,但那些家夥可是騎著馬唷?」

多藍默默地點了點頭,陳述自己的意見。

「當然,在平原被發現是最糟糕的狀況,所以我們現在才隻是在附近徘徊而已。」

它說到這裏又停了下來,然後交互看著雅涅特與斑的臉。

「我之前就在想一件事,你們認為我們每次躲了起來還是會被發現,而逃掉之後到下一次被找到時,中間總隔了一段時間是為什麼?」

斑與雅涅特互相看著對方,很有默契地側著頭思考著。

「那是因為他們有著什麼限製吧?比如說使用過之後一段時間內就不能再使用的道具之類。」

「還是他們沒辦法找出持續在移動的目標呢……?」

「或者其實早就找到我們了,隻是在等待著我們大意呢?」

「可是每次都被我們逃掉了,還是他們用的是一次性的道具?」

多藍冷靜地打斷了他們。

「嗯,也就是說,隻要我們甩掉找到我們的追兵,至少有一段時間會是安全的。所以我計劃趁這個時候穿越平原拉開距離,接著能找到可以隱藏我們的行蹤,躲過追捕的場所就好了。」

這次兩人露出了理解的表情點了點頭。當然,無論躲到多遠的地方都還是會被找出來吧。不知道為什麼那些人非常執著於追捕雅涅特。

「明明雅涅特什麼都沒有做啊。」

斑看著雅涅特的睡臉,喃喃地說。

「因為和我們混在一起吧。」

多藍不屑地道。

「就因為和我們混在一起,雅涅特就必須過著逃亡的生活嗎?」

斑雖感到憤恨不平,但仍抑製自己的音量小心不吵醒雅涅特。但多藍的表情卻不單純。

「真要說的話,那隻是附帶的理由吧。」

「什麼意思?」

麵對斑的疑問,多藍瞥了一眼雅涅特的睡臉,猶豫地說道。

「能和我們和平相處是因為雅涅特與生俱來的技能。那些家夥真正的目的,或許是她的技能吧?」

「什麼……?」

斑睜大了眼睛,滿腹疑問地反問。

「我不懂你的意思。如果隻是想利用雅涅特的技能,也不必一直追捕她吧,那個東西叫錢嗎?用那個雇用她不就好了?而且那也無法解釋攻擊我們的理由。」

多藍沒有否定斑的話,到目前為止他沒將這個想法說出口的理由,與斑抱持的疑問一樣。

可是它卻無法不提出長久以來的疑問。

「你不覺得奇怪嗎?雅涅特之前所做過的事情,頂多就是幫助我們、和我們混在一起而已。因為這樣被逐出家門就算了,不至於遭到大批軍隊追捕吧。而且事實上,像這樣被迫捕也隻是最近兩年左右的事而已。」

「聽你這麼一說……」

斑感到恍然大悟。它們兩個姑且不說,雅涅特就算被討厭,應該也不至於到必須危及她性命的地步。而且產生這種變化也隻是在不久之前。看來它已經習慣了逃亡的生活,導致思考完全麻痹了,班惱怒地反省著自己。但即使如此,謎團仍然還是沒有解開。

「不過就算目的是雅涅特的技能,像現在這樣不斷地追捕不是很奇怪嗎?」

「是啊,所以我也是半信半疑而已。」

多藍早就已經注意到了這點,而且思考得更加深入。

「更奇怪的是,其他的人反而沒有來追捕我們。如果連這附近的人們也加入追捕行列的話,很容易就可以找到我們吧?」

「關於這一點我也覺得很奇怪。」

斑也抱持著同樣的看法。

「明明為了追捕我們花上了大量的時間和人力,但卻沒有這麼做,到底是為什麼?」

「我怎麼會知道。」

多藍用鼻子哼了一聲,臉上的表情依舊僵硬。

「可以確定這件事背後一定有什麼內情在,至於到底是什麼,我一點頭緒都沒有就是了。」

麵對深深歎氣的多藍,斑打趣地說。

「既然如此,幹脆一輩子都不要讓我們弄清楚好了。」

遺憾的是,多藍並沒有因此緩和情緒。

「是啊,知道的時候死期也到了,典型的模式。」

它用手擦掉了雅涅特流出的口水,非常正經地回答道。意圖失敗的斑隻好放棄,聳了聳肩。

「這一點可無法否定啊。」

「我們倒是無所謂,可是雅涅特……」

兩人說到這裏後就沉默了下來,四周變得一片寂靜。雖然夜空中無數的星光閃爍,月亮也散發出皎潔的光輝,但它們卻沒有欣賞的心情。

不知道過了多久,斑才小聲地說。

「對了,雅涅特還惦記著那家夥的事啊。」

斑指的是誰多藍也很清楚,因為它也同樣地惦記著他。

「是啊,那個臭小子,不知道現在過得好不好……」

雖然多藍話說得冷淡,不過語調卻非常溫柔。珍惜雅涅特,希望她能獲得幸福是多藍與斑共同的想法。它們也曾想過要是沒有了自己,或許雅涅特就能回到原本的生活,但那些執意追捕她的人們已經知道了她的長相,現在已經沒有辦法離開她了。要是沒有了追兵,它們這些魔物和雅涅特斷絕關係的話,說不定她真的有辦法回到人類的社會去。

(不、這大概不可能吧。)

多藍否定了這個可能性。雅涅特要是真有那麼機靈,從一開始就不會被父母趕出家門,也不會過著現在這種艱苦的逃亡生活。她根本沒辦法拯救自己脫離困境。

「雅涅特真是個笨蛋啊。」

斑就像看穿了多藍的心思般,如此說道。

「是啊,不過我們也是笨蛋。」

「說的沒錯。」

它們留意著不吵醒雅涅特,小聲地笑著。

雅涅特隻要不和魔物在一起就能回到安穩生活:斑與多藍也是隻要舍棄雅涅特就能回去和同胞一起生活。暫且不說他們愚不愚蠢,但肯定非常笨拙。當然,它們從不感到後悔。

在斑與多藍互相確認對方的心意,感受到彼此之間的羈絆時,佩朵菈率領的集團已經逼近了卡茲伊平原。

(就快到了……)

古斯塔夫命令部下和馬匹稍作休息。他的部下喝著水,吃著攜帶糧食開始談笑。身為集團指揮官的古斯塔夫看著這一幕,思考著接下來的行動。

對方雖然是個柔弱的年輕少女,但卻是個令人忌憚的魔物使者,至今為止還從他的手中脫逃了無數次,也該是時候抓住她了。考慮到這幾點,現在的人數絕對不過份。古斯塔夫想到這裏,將視線瞥到了那個女人身上。

佩朵菈對古斯塔夫而言也是個來曆不明的女人。她大約在兩、三年前左右來到了修奈達家,在短短的時間內就取得了米夏爾的信賴。

他口無遮攔的部下們都謠傳著佩朵菈靠的是身為女人擁有的武器,但就古斯塔夫看來,她絕非沒有能力。

(那個臭小子絕對不會臣服在無能的女人之下。)

過去,以朱賽沛為首的魔法師們都是些高傲的苛薄之人,根本不會理會隻有姿色卻沒有半點能力的女人,更別說唯唯諾諾地臣服在她手下了。

(不過馬利烏斯那家夥感覺還真奇怪。)

雖然之前和他麵對麵時因為厭情用事而擺出那種態度,但古斯塔夫還沒有失去對馬利烏斯的信賴。他產生變化的理由一定和佩朵菈脫不了關係。雖然古斯塔夫很容易給人單純又粗野的印象,但他絕對不是個笨蛋。

(這麼一來,或許就是那個女人做了些什麼……)

所以古斯塔夫才會產生這種想法。隻不過他的理性規勸自己,這種想法未免也太飛躍了。

或許是注意到古斯塔夫的視線,佩朵菈向他走了過來。為了方便這次追捕的行動,她換上了鼠灰色的長褲以及輕型鎧甲。

「古斯塔夫大人,你在想什麼嗎?」

「嗯、有點事。」

古斯塔夫冷冷地回答。縱然他也認為對方是個美豔的女人,但卻絕對不是個能夠掉以輕心的對手。盡管她口中尊稱自己為「大人」,但語氣完全感受不到敬意,隻讓人覺得被她調戲了而已。另外一個或許想太多了的理由,就是他認為自己不應該和米夏爾看上的美女走得太近。

麵對古斯塔夫這樣的態度,佩朵菈露出了誘惑般的笑容。

「不愧是古斯塔夫大人,隻有你沒有那麼樂觀,真是可靠。」

或許是錯覺,她的語氣一點讚賞的感覺也沒有,隻讓人感覺遭到嘲弄。古斯塔夫心中這麼想著,而佩朵菈則繼續說道。

「你看看這些人,每個都是一副手到擒來的態度,明明現在連對方的人影都還沒有見到。」

對古斯塔夫來說,雖然心裏感到相當遺憾,但他非常讚同這番話。連少女的身影都還沒有看到,怎麼能夠鬆懈下來呢?不過在場這麼想的隻有他和眼前的美女,不禁令他感到有點丟臉。百人的士兵和數字魔法師的組合雖有著壓倒性的戰力,但反而也會令人大意。

「沒想到你也會緊張啊,還真叫我意外呢。」

麵對古斯塔夫的諷刺,佩朵菈笑著說道。

「哎呀,我可沒有樂觀到結果還沒出來就感到高興唷。」

既然如此,為什麼她的樣子看起來一點也不擔心現況呢?古斯塔夫有預感就算提出這個問題也隻會被她巧妙地岔開,所以就換了一個話題。

「不過這次你竟然跟我們一起行動,到底是吹著什麼風?如果是不放心我們的話,為什麼不早點跟來呢?」

麵對古斯塔夫近似質問的語氣,佩朵菈臉上的笑容依然沒有消失。

「無論任何事情都有所謂的時機,這次他們選擇躲在卡茲伊平原旁,這裏可是無處可逃的平原唷。」

古斯塔夫並沒有愚蠢到無法理解佩朵菈想表達的意思,但也沒有單純到就這樣接受她的解釋。

「關於這一點你不覺得其中有什麼蹊蹺嗎?為什麼他們會選擇平原?若是想躲過我們的追捕,應該逃往容易藏匿的深山和森林才對,一直以來他們也都是這麼做的,難道有什麼陷阱在嗎?」

對此,佩朵菈疑惑地說。

「陷阱?在平原上能夠布下什麼陷阱?而且他們有那種能耐嗎?」

遭到佩朵菈點出問題的症結,令古斯塔夫答不上話來。他還沒有想到這一個層麵,隻覺得或許有陷阱而已。

麵對一時語塞的古斯塔夫,佩朵菈故作樣子地歎了口氣。

「深思熟慮沒什麼不好,不過回顧過去的狀況,你也應該知道他們不會布下陷阱吧。」

「唔!」

雖然她的話露骨到令人生厭,但老實說確實是那樣,沒有反駁的餘地。麵對這樣的古斯塔夫,佩朵菈露出了憐憫的模樣。

「他們會來到這個平原,隻是單純覺得這樣逃得掉而已。」

「既然如此,為什麼不選擇離平原遠一點的地方呢?」

古斯塔夫雖然沒有回嘴的意圖,但也無法否認自己感到有點不高興。麵對這個問題,佩朵菈微笑道:

「大概他們認為趁甩掉我們之後通過平原,能夠一口氣拉開距離吧。這確實是個不壞的選擇……當然前提是逃得掉的話。」

佩朵菈充滿自信地斷言,刺激了古斯塔夫的疑心。

「有自信很好,不過你有讓他們無法逃脫的手段嗎?他們的直覺非常靈敏,無論我們怎麼追捕,總是有辦法逃掉唷?」

一定是擁有探知係的技能吧,古斯塔夫不悅地說。除此之外,他想不出其他的理由了。不過古斯塔夫他們確實沒有防止被探測的手段,這也是他無法安心的最大理由。

「我知道啊,或許應該說我們早就預料到了這一點才對。這也是這次我們跟來的原因。」

麵對佩朵菈意味深遠的笑容,古斯塔夫瞪大了眼睛,向前踏了一步。

「你說什麼?難道你們有辦法妨礙他們的探知嗎?」

「當然。」

佩朵菈爽快地點了點頭。

「不過具體的方法則是職業上的機密囉。」

說到這裏,她伸出食指貼到了嘴邊,閉起一隻眼睛,露出了惡作劇般的微笑。

「真、真的嗎?」

對古斯塔夫而言,這個衝擊令他無暇理會佩朵菈的魅力。至今為止一直令他們苦惱的問題,竟然這麼輕易地就被解決了。

不過,古斯塔夫也沒有單純到能夠就這樣接受。從衝擊中回過神來後,他用參雜著訝異和警戒心的表情問道:

「我並不是質疑你在說謊,不過為什麼至今為止你都沒有幫過我們?」

要是她早點伸出援手的話,現在大概早就已經抓到那個少女,將她獻給公爵了。不這麼做的理由到底是什麼?在沒有得到答案前,古斯塔夫沒辦法相信這個女人。

「我不是說了嗎?時機不對啊,我一直在等待他們通過平原旁邊的這個時機唷。」

佩朵菈還是一樣遊刃有餘,以像是在解釋給理解力不好的小朋友聽似的語氣這麼說。

「深山和森林有許多躲藏的地方,就算封印了他們的探知能力還是有可能會被逃掉,這麼一來,反而會被發現我們有辦法防止他們探知。為了避免那種事情發生,我一直在等待著像現在這樣的機會。」

沒想到她的解釋竟然如此合理,古斯塔夫對於自己毫無根據的懷疑感到羞恥,向佩朵菈道歉。

「抱歉。我沒想到你竟然如此深思熟慮。」

佩朵菈高聲笑著,要低下頭道歉的古斯塔夫別放在心上。

「你太誇張了,我隻是比較小心謹慎而已。」

麵對謙虛地聳聳肩的佩朵菈,古斯塔夫開始覺得,自己之所以討厭眼前的這個女人或許隻是出自於先人為主的觀念。他不單隻是對佩朵菈刮目相看,而是徹底對她改觀了。

古斯塔夫認為自己心境上的變化,單純隻是因為看到了佩朵菈的另一麵而已。除此之外沒有更深入的想法,他在意的是另一件事情。

「我問一下,他們有沒有可能逃到平原或是其他場所去?或是看穿了我們的預想,而決定將計就計呢?」

這個問題似乎沒有超出佩朵菈的預想範圍,她依舊維持著悠然的態度。

「當然有啊,不過對他們麵言最糟的狀況,就是在平原上被馬追逐唷。你知道在平原上能夠逃得過馬追捕的生物有多少嗎?」

「我想想看……」

古斯塔夫盤起了手認真地思考著這個由自己的質問所引發的問題。

「首先是飛在天空的生物和潛在地底下的生物,那些生物就算用馬也追不上,隻能祈禱用弓和魔法能不能攻擊得到了。」

對於古斯塔夫的話,佩朵菈點了點頭表示讚同。他見狀,繼續說道:

「再來就是半人馬了,要說比馬快的生物就是它了。除此之外還有上級的魔物,大概速度都和馬不相上下。」

「說的沒錯。」

佩朵菈這次也沒有否定,繼續問了下一個問題。

「不過這些方法他們辦得到嗎?」

「不可能。」

古斯塔夫立刻回答。要是他們有那種辦法,早就已經逃到他們追不上的地方去了。現在還在修奈達家領地周圍四處逃竄,正是他們辦不到的鐵證。

「也就是說,對他們而言,最害怕的莫過於在通過平原的時候被發現了唷。」

「的確。」

古斯塔夫點了點頭,但還是繼續追問。

「不過他們選擇持續停留在這附近,是不是打算找出能夠躲藏的場所呢?」

「當然也有那種可能性。」

佩朵菈點了點頭,並不否定這個說法。

「所以我們才跟來了啊,隻要使用探知魔法(生體探知),即使躲了起來,我們也有辦法找出來。」

「這樣啊……咦?等一下!」

古斯塔夫雖然佩服,但注意到了一件不能當作沒聽到的事。

「喂!要是有那個魔法的話,不是早就能找出他們了嗎?」

他露出險惡的表情,問了理所當然的質問。即使如此,佩朵菈仍然沒有半點驚慌。

「事情沒那麼簡單,(生體探知)雖然能夠探測到生物,不過卻有著,隻要是生物幾乎都會被探測到『無法區別』的缺點。不過,像僵屍或石像巨魔之類會動的非生命體就另當別論了。」

這是魔法師幾乎都知道的事,但對不是魔法師的人而言,就算不知道也沒什麼好奇怪的。

「這就是搜索要花上不少功夫的最大原因,要鎖定他們非常不容易。」

看佩朵菈的樣子,並不像是在說個會被輕易拆穿的謊言。對魔法並不了解的古斯塔夫除了「是嗎」之外也沒別的話好說了。

「所以即使他們在平原附近悠閑地晃來晃去也沒什麼好奇怪,因為他們不知道那裏是最危險的地方,」

佩朵菈臉上仍然帶著笑容,隻不過現在明顯地散發出殘虐的神色。古斯塔夫即使知道這不是針對他,仍感受到一股惡寒。

「也就是說,之前的行動全都是為了造成現在這個狀態的伏筆?」

「嗯,沒錯。」

佩朵菈爽快地承認,還側著頭宛若在問「你能夠理解嗎」。對此,古斯塔夫默默地點了點頭,他了解到自己比不上眼前的女人。

「古斯塔夫大人,我很期待你等等的表現唷。」

佩朵菈說完後便朝著魔法師們的方向走去,古斯塔夫則一言不發地目送她離去。

他對之前自己瞧不起佩朵菈感到羞愧。原因不用多說,正是因為她與米夏爾的事。古斯塔夫一直以為他們之間隻有男女間的關係,兩人還毫不在意地表現出那種露骨的態度,因此認為佩朵菈是個不知道醜聞對貴族會造成傷害、自我本位的愚蠢女人,看來他完全誤會了。

(這麼一來,說不定其實大人也……)

古斯塔夫想到這裏,搖了搖頭不再深入思考。對方既是自己的雇主遝是個貴族,不是自己該踰矩的對象。他決定讓自己也休息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