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卷 第4章 魅惑者(2 / 3)

魔物之中有種被稱為「淫魔」的種族就是那樣,但也不能否定她是魔人以及人類的女魔法師的可能性。

會想要得到魔物使者這個技能的人,位階最高的便是人類的女魔法師,也就是所謂的魔女。

淫魔是對於操控異性非常拿手的種族,沒有特地去尋找魔物使者的必要。

魔人就更沒有必要了,因為魔人能夠統治中級以下的魔物,擁有將它們組成軍隊的技能。這是比泛泛的魔物使者還要強大的技能。若是魔女的話,或許是為了某種理由而必須聚集魔物吧。

結果到最後馬利烏斯還是沒有得出結論,他早已知道自己的極限,所以並未感到沮喪。雖然覺得有點焦急,但現在最好的作法就是在一旁觀察事情的走向了。

(他真是個極品啊。)

佩朵菈滿足地舔著雙唇闊步在月光照耀的道路上。馬利烏斯的「味道」超乎了她的想象。

無論是處男青澀的反應,還是他那高超的能力,無一不令她感到愉悅。

(這下來了個好男人呢。)

佩朵菈感到自己相當幸運,對路班斯以及汀達羅斯獻上感謝的祈禱。

雖然那個男人的遣詞用字不但生硬,有許多不自然的地方,而且還沒有合成液的知識,不知道到底是從哪個鄉下地方來的,但他的能力完全彌補了那些缺點。佩朵菈覺得自己的前途一片光明。

從那之後過了數天,卻沒有發生什麼明顯的變化。每天都在重複著同樣的事,看來佩朵菈明明隻是進行著單調的重複作業,卻占據了不少研究經費。

雖然漫無目的地過日子並不是馬利烏斯的本意,但為了繼續裝出被佩朵菈魅惑的模樣,也限製了他所能做的行動。

而佩朵菈也停下了對馬利烏斯的積極性,每天隻是管理著旗下的魔法師而已。

(難道失敗了嗎……)

馬利烏斯一下子就後悔了。要是當初表現出很難被佩朵菈魅惑的樣子,說不定現在還能吸引她的注意,有其他不同的發展。

但說到底,以當時的狀況來說,演技被識破的話,危險性也會隨之升高。

(人生果然沒有那麼簡單啊。)

馬利烏斯對世間的辛酸產生了深刻的體會。不過憑他這種程度就敢說自己有所體會,肯定會被更辛苦的人們嘲笑吧。

要是能和其他魔法師交流的話事態可能就不一樣了,但馬利烏斯卻沒有和他們說過話。而他們也沒有和馬利烏斯攀談過,所以馬利烏斯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明明當佩朵菈和他們說話時,他們還是能好好地回答,應當不是無法說話才對。

馬利烏斯除了感到焦躁外,什麼都辦不到。由於他盡可能地模仿著魔法師們的舉動,導致連和古斯塔夫他們的交流都沒有了。他隻能壓抑住心中認為事情不該走到這種地步的感覺。

這一天也是什麼都沒發生就結束了,馬利烏斯踏上回家的路程。他終於體會到一成不變的日子不斷地持續下去會令人感到痛苦這一點。

(這還真是個奢侈的煩惱啊。)

他對自己都感到不以為然,但經過的時日已經讓他開始對雅涅特他們的行蹤開始感到擔心了。

不過和馬利烏斯相遇時,他們非常有活力地生活著。所以隻要追捕者這方沒有得到任何的情報,他們應該就沒有什麼問題,至少馬利烏斯想相信這一點。

「喔!馬和烏斯,好久不見啊!」

就算和古斯塔夫碰頭了,馬利烏斯也隻是不發一語地點了點頭而已。這也是其他的魔法師麵對他以及其他戰士的態度,為了不遭到佩朵菈懷疑,他也隻好采取同樣的反應。

古斯塔夫看到馬利烏斯的反應,露出了明顯的厭惡神情。

「怎麼啦?連你也開始擺出這種奇怪的態度啊?」

他的遣詞用字開始變得有點粗暴,對古斯塔夫來說,他無法忍受竟然連本來感情很好的馬利烏斯也開始擺起架子來了。

馬利烏斯雖然心中充滿著歉意,但事到如今也無法再改變態度,隻好裝出不耐煩地側著頭。古斯塔夫見狀,不高興地嘖了一聲。

「你這家夥變得還真徹底啊,偉大的魔法師大人已經不屑和我們這種家夥說話了嗎?」

沒想到竟然被誤解成這樣,要是能說清楚就好了。馬利烏斯背上流著不舒服的汗水,拚命地祈禱這個風暴趕緊過去。

還好運氣不錯,古斯塔夫的夥伴來找他,古斯塔夫再度嘖了一聲後便快步離開了。馬利烏斯看著他的背影,在心中深深一歎,一麵道歉。

雖然不知道魔法師們到底在做些什麼事,但他們分到的預算比戰士還多。再加上向他們說話時也是一副把人當笨蛋的模樣,所以古斯塔夫他們誤以為自己遭到輕視,雙方的態度會如此僵化也無可厚非。

(或許該想點辦法才好。)

但米夏爾對於發生在自己雇用的下人之間的對立完全沒有興趣,佩朵菈對於戰士也毫不關心,在宅邸內工作的仆人們也都保持著事不關己的態度。

但或許自己的煩惱隻是在多管閑事吧,馬利烏斯不禁這麼想。就原先的目的而言,這裏可是敵陣,根本沒有必要去擔心敵人。

(而且我也沒有那種餘力啊。)

他反省自己未免也太過隨波逐流了。不過即使自我反省,對事情也沒有任何幫助,這令他感到難以忍受。在遊戲中還有利用聊天頻道或是信件與不在身邊的對象聯絡的機能,但在這裏卻沒有那種東西,隻能靠著自己的力量做些什麼了。

(千萬不能夠太過焦慮……)

他如此說服自己忍耐現狀。其實他有著能夠到雅涅特他們身邊的轉移魔法,這也成為了他的心靈支柱。

他這幾天完全沒有到酒館露臉,因為要是碰上了古斯塔夫他們,氣氛會很尷尬。還好旅館也有提供料理的服務。

又黑又硬的麵包,加了洋蔥的濃湯以及蒸魚,樸素中帶著家庭的味道其實也令他感到期待。雖然就整體來說味道有點淡薄,但這樣對健康也比較好,至少馬利烏斯自己是這麼認為的。

食堂中的人稀稀落落,交談聲中不時交雜著笑聲,但卻沒有人向馬利烏斯搭話。雖然還是會有人把視線投向他,但頂多也隻會和身旁的人交頭接耳而已。

(是因為我受雇於修奈達家嗎?)

街上的人們應該也不少次目睹他和古斯塔夫他們在一起,會知道這種事也不奇怪,不過大家都隻是遠遠地看著他,沒有人來向他搭話,倒是令他感到意外。

難道其實自己被大家討厭了嗎?這個疑問浮現在他的腦中,受履於貴族負責解決領地內的問題,說起來應該算是領民的夥伴才對。

不過若米夏爾並非是個好領主的話,他們就隻是一群走狗,會遭到非友善的看待也莫可奈何。至於那個男人到底是不是好領主,目前馬利烏斯還不得而知。

不過就連旅館的員工對馬利烏斯也隻會做最低限度的對話而已,很難令人認為他們對自己帶有好感,感覺心情不太舒服。

既然如此,找別的地方住或許比較好,但可惜的是他並不知道什麼好地方,會知道那種事的古斯塔夫等人又疏遠了他。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在這個餐廳中所有的飲食費用,都由修奈達家買單。

由於馬利烏斯不清楚這個世界的物價,所以盡可能地避免浪費,努力存著錢。畢竟在重要關頭「金錢就是一切」這個道理,即使在這個世界也是一樣的吧。

「我吃飽了。」

當他知道在這裏也是用同樣的方式來道謝時,感到高興的同時也湧起了鄉愁。在那之後,他從來沒有忘記這聲道謝。

除了被人稍微一瞥之外沒有其他的反應,一直以來都是這樣,他早已不再感到在意。無視著背後的笑聲,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去。

他沒脫下長袍就直接躺到了床上,深深地歎了口氣。這麼久沒有與人正常對話的日子對他來說還是頭一遭,孤獨感慢慢地折磨著他的心。

現況毫無進展,修奈達家的目的以及幕後黑手依舊不明朗,雅涅特他們的行蹤也仍然不明,而自己卻什麼都做不到。

(做點什麼來轉換一下心情吧。)

當初為了警戒佩朵菈的耳目,馬利烏斯才刻意什麼都不做;現在那個女人似乎已經對他失去了興趣,既然她不再監視的話,或許可以再度開始練習魔法了。如果隻是練習到三級魔法為止,要是真發生了什麼萬一,還有辦法找借口。

但想想還是算了,光靠著三級以下的魔法要找出雅涅特他們相當困難,階級低的魔法不管怎麼說有效範圍都太狹窄了,精準度也不夠。

雖然沒有能夠找到雅涅特他們的魔法,但卻有能夠轉移到他們所在場所的魔法,不過不清楚能夠施展的距離。而且一想到現在使用的話,或許事態會朝無法預期的方向發展,就令他感到恐懼。

馬利烏斯沒有意識到,亞摩斯的死讓他失去了自信,這個結果導致他不知道該如伺利用自己的力量,也失去了餘裕。

他了解自己的思考陷入了負麵的螺旋當中,不禁抓了抓頭發。接著施展了探測用的魔法「掃描搜索」,除了代表自己的紅點之外,無數的藍點浮現在他腦中,那數量隨便估算也超過一萬個,恐怕除了街道上全部的居民外,連周圍的動物也全部顯示出來了。

「掃描搜索」和「生體探知」不同,能夠指定想要搜索的對象。在心中鎖定見過麵的人之後,藍點的數量便大量減少,就探測的範圍大小和方便性來說,這已經是最高級的魔法了,但即使如此也無法鎖定出雅涅特他們的所在之處。

(要是在遊戲中就沒有這種問題了……)

在係統中有通信機能,對方能告訴自己現在在哪裏,但是這個世界卻沒有那種魔法。

而現在馬利烏斯腦中反應出的結果並沒有什麼可疑的藍點,看樣子沒有人在監視他。

(姑且還是確認一下比較安全。)

他把探測的目標切換成非人類的對象。畢竟有可能會有使魔存在,結果附近沒有那種反應。不過宅邸中倒是有著一個反應,大概是佩朵菈的使魔之類的東西吧。

(那個女人就算使役著使魔也不奇怪。)

雖然不清楚她的實力,但馬利烏斯有著即使她能使用一級魔法也不會感到驚訝的自信。

這麼說來,他對於佩朵菈也仍一無所知,是不是該像小說或是電視裏麵的偵探一樣,四處晃晃找尋線索比較好呢。

(不、還是算了吧。)

馬利烏斯自己否決了這個提案,他不認為自己有偵探所俱備的調查能力和腦袋,就算去嚐試也隻是在自掘墳墓而已。

他說服自己,修奈達家現在一定也和他一樣感到非常焦慮。畢竟雖然有馬利烏斯加入,但卻失去了朱賽沛和亞摩斯這種高手,雅涅特他們的行蹤到現在也毫無頭緒,要是自己身處於他們的立場,肯定也是遭到遷怒的對象之一。

(不可能一直停滯不前。)

馬利烏斯說服自己,實際上當初雅涅特他們是因為和自己在一起才會被找到,而為了到找到他們需要花上不少時間的理由現在他也知道了。畢竟對方使用的都是些魔法和合成液之類欠缺準確性的方法。

要是他們有能確實找出位於遠方之目標的手段,應該早就使用了才對。但那有可能是連公爵家都難以入手的方法。不知道這個世界還有些什麼樣的魔法,什麼樣的文明呢。

(如果可以四處去晃晃就好了。)

在未知的大地上到處觀光,光是想象就覺得很有趣。要是解決了雅涅特他們的問題之後,或許還能到其他的國家去旅行。不過他一想到為了達成這個目的該怎麼做時,不禁又消沉了下來。

自己不應該再繼續被動地等待了。

但馬利烏斯還不了解這偶世界的常識,這一點始終令他猶豫不前。或許他闖進敵陣的這個舉動從一開始就不是什麼好決定,當時若是決定從那個地方脫身,就可以立刻開始尋找雅涅特他們吧。

茌一般情況下隻要提防有沒有被跟蹤就好,不過馬利鳥斯能夠用魔法來警戒,還能夠使用轉移魔法追上雅涅特他們,況且要是不像現在分離了那麼久,要用魔法找出他們其實也並非難事。

(啊啊、我真笨啊……)

想到這裏,終於有股自我嫌惡感油然而生。想要幫助雅涅特他們的結果,卻漂亮地做了白工。更何沉貴族也有可能是受到國家的命令行動,隻能說自己實在是太不小心了。

(事情過去就過去了。)

他感到自己陷入了困境,於是抬了拍自己的臉頰轉換心情。事情還沒有結束,隻要從現在開始挽救就好了,他對自己這麼說了之後,心情稍微好了一點。

不過要是想太多的話,到時一定又會麵臨失敗。馬利烏斯認為,應該先決定心中的優先順位、這麼一來才能毫無迷惘的行動。

最優先的當然是雅涅特,多藍以及斑的安全了,至於這三人中的先後順序就很難分了。接著就是解開雅涅特為什麼會被追捕的理由,以及將那個理由消滅掉。

隻要理由不存在了,他們也就不需要繼續逃跑了。

不過他們至今都逃亡那麼久了,到底還有沒有把話說清楚的餘地,實在令人懷疑。

要是真的開戰了,他雖然有保護雅涅特他們的自信,不過卻不知道自己到底該不該動手。可以的話他並不想和古斯塔夫他們戰鬥,他的想法或許太天真了吧。

(嗯,確實很天真吧,大概。)

至少古斯塔夫他們對於雅涅特他們遭到追捕一事完全沒有抱持著疑問,或許連能不能好好地把話說清楚都是個問題。若要堅持雅涅特他們並不是壞人,必須取得具有說服力的根據和證據,不巧的是馬利烏斯並沒有那種東西。

(這不就行不通了嗎!)

他在心中吐槽自己。在完全沒有根據的狀態下要對方相信自己,對方會就那樣相信嗎?這個問題連想都不用想。

這麼一來,就隻剩下奮力一搏這個選項了。

(不過那樣真的好嗎?對方可是貴族呢。)

在日本成長習得的常識令馬利烏斯猶豫了起來,他開始想象對方可能會使用的卑劣手段。

(不、等等,這樣說來不奇怪嗎?)

若雅涅特他們真的是該被究責的犯罪者,對方現在的行為未免也太悠閑了。一般來說,犯了重罪的人會遭到通緝,還會安排更多的人力進行大規模的搜索才對,但他們卻依靠著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找到目標、機率極低的手段,這樣說來未免也太奇怪了。不過,或許佩朵菈真的在進行提高機率的研究也說不定。

煩惱了半天的馬利烏斯想起「愚者之思考猶如休息」這句話,他認為這是句至理名言,於是決定好好地睡上一覺。同時還低聲地念著想起來的另一句話——「幸福自會降臨,無須強求」。

不過無論馬利烏斯再怎麼祈禱,不會動的東西還是不會動。世界的轉動並不會因為他的想法而改變,現實令馬利烏斯感到相當挫敗。

但既然其他的魔法師都在努力工作,馬利烏斯不跟著做也不行。雖然他們完全不告訴自己到底在做些什麼,就算在一旁偷看,也徹底看不出什麼所以然。

他無計可施,隻好裝作埋頭在相同的工作當中。這簡直就像在學校隨便聽著無聊的課堂,等待著下課時間來到那個時候一樣痛苦,但這個狀況卻突然結束了。

「成、成功了!」

一個魔法師大聲叫道,包含著佩朵菈和馬利烏斯,室內所有人都將視線集中到他身上。他隱藏不住自己的驚訝與興奮站了起來,跌跌撞撞地走到了佩朵菈身邊。

「佩、佩朵菈大人,我成功了!」

他的手不斷顫抖,遞出了裝有藍色液體的容器,佩朵菈對他露出了笑容。

「辛苦你了,場所在哪?」

「是、是的,地、地圖……」

「地圖!快點拿來!」

場麵突然變得慌亂。馬利烏斯不知道該做些什麼才好,隻好呆呆地在一旁看著現場的狀況。

「場所……應該在、卡茲伊平原!」

「卡茲伊平原啊,逃得還真遠呢。」

佩朵菈把手撐在她漂亮的下巴思考著,魔法師們則等待著她的指示。佩朵菈沉思了數秒後,開口。

「馬上派出追兵去追捕他們,米夏爾大人那邊就由我去報告。」

說到這裏她停頓了一下,看向馬利烏斯。

「馬利烏斯大人就留下來負責宅邸的警備可以嗎?」

麵對無法拒絕而點了點頭的馬利烏斯,佩朵菈露出了微笑。

「太好了,有馬利烏斯大人在就如同得到了千人的相助。」

馬和烏斯不發一語地點了點頭,但卻在心中嘖了一聲。很明顯她的目的是用警備的名義把他從追兵中剔除。

(結果還是沒能獲得她的信賴啊。)

佩朵菈雖然是個自信家,卻也非常謹慎小心,看來是個非常棘手的對手。

雖然說這也是莫可奈何,但事情卻不能就這樣算了。若是雅涅特被抓到了該怎麼辦?更何況雅涅特還可能隻是「被抓到」,但多藍與斑可能當場就會被殺掉了。

雖然不知道佩朵菈真正的目的,但對於其他人而言,多藍與斑隻不過是魔物,徹徹底底的敵人,並沒有留下活口的理由。

(千萬不能讓那種事發生。)

馬利烏斯強忍自己的情緒。他之所以加入修奈達家就是要避免那種結果發生,明明前幾天想了那麼久都得不出結論,但今天卻果斷地下定決心,連自己都感到意外。

不過千萬不能鬆懈下來。要是自己做了錯誤的決定,又會發生像亞摩斯一樣的事情,必須仔細思考該采取怎麼樣的行動才是最正確的選擇。

佩朵菈將馬利烏斯之外的魔法師全部帶出了房間,他則為了得到具體的指示,朝著米夏爾的房間前進。

(得到指示後應該就能有某種程度的了解吧,像是追兵的數量之類……)

若隻是一個普通的私兵,真的什麼情報都得不到。

不過要是以警備的名義留下來,至少還能夠得知留在宅邸的戰力吧。

他這麼思考著,來到了米夏爾的房門前。這時門被打了開來,以古斯塔夫為首的戰士及們以及以佩朵菈為首的魔法師們走了出來。

麵對不知該作出什麼反應才好的馬利烏斯,古斯塔夫對他投以絕非友善的視線後,一言不發地從他身旁走過。一起歡笑吃飯的時光已如同遙遠的過去,令馬利烏斯感到了一抹寂寥。

不過馬利烏斯可沒閑功夫沉浸在哀傷之中。十之八九,到時必須和他們為敵不可,要是不狠下心腸可能會造成無可挽回的局麵,尤其是對馬利烏斯這種不習慣戰場的人而言更是如此。

(我不想再感到後悔了。)

他轉換一下心情,敲了敲門後進入米夏爾的房間。

「是你啊。」

米夏爾毫不在意地瞥了他一眼後,馬上又埋頭到自己的工作中,他還是一樣漠不關心。

「我想請教關於宅邸警備的事情。」

「你就自己看著辦吧。」

米夏爾冷淡的態度令馬利烏斯無話可說。麵對他這樣的態度,要問出追兵的情報可能很難,馬利烏斯還是「死馬當作活馬醫」地問道:

「請問關於追兵的人員組成是怎麼樣安排的呢?」

然後他感受到了冰冷的視線刺了過來。

「你為什麼想知道這個?」

米夏爾的語氣仍然冷淡,不過這也在馬利烏斯的預料之中,於是他冷靜地回答道。

「我在想要是到時有個什麼萬一,該和誰一起聯手比較好。」

「那時你負責去殲滅就得了。」

米夏爾仍然冷淡地說道,馬利烏斯雖無法釋然,但也隻好退出房間去了。

(他的說法簡直就像整個宅邸幾乎毫無防備一樣。)

再怎麼說這都不太可能發生,馬利烏斯心想。就算雅涅特是個非抓到不可的存在,他們也不可能疏於公爵家當主的防備,一定留下了足夠的戰力在宅邸才對。

有那麼一瞬間,馬利烏斯還以為其實自己非常受到信任,不過他馬上就看到了否定這個想法的證明。

他不經意地看到窗外數百人的私兵正準備出發,有古斯塔夫等戰士以及所有的魔法師。由於魔法師們不會騎馬,除了佩朵菈以外,所有人都坐在戰士們的馬後。

看這陣仗,他們相當警戒雅涅特他們。但若是那樣卻沒有帶上身為主要戰力的馬利烏斯,未免就顯得不自然了。

光靠馬利烏斯一個人的能力就能抵得上他們數十個人,這一點古斯塔夫他們已經親身體驗過了。而且隻派出馬利烏斯一個人所耗費的經費也便宜得多。

即使如此馬利烏斯還是被留了下來,就證明他並不被信任吧。

(雖然我覺得應該還有其他內情……)

畢竟若是如此,就不會特地把馬利烏斯留在守備薄弱的宅邸中,而會把他安排在人多的地方監視才對。

(不然到底是為了什麼?)

故意將破綻露給不信任的人的理由……終於,馬利烏斯驚覺到了。

(難道他們在等我背叛嗎?)

所以才故意將米夏爾置於容易被攻擊的狀態下,來驗證馬利烏斯到底會不會背叛。這並不是不可能的事。

但這也就代表著佩朵菈並不在乎米夏爾的安危。對她來說,公爵家的當主應該是個很好的靠山,不過若她其實是公爵夫人,想不弄髒自己的手把丈夫解決掉的話,事情又不一樣了。

(這種想法會不會太飛躍了?)

這已經連「假設中的假設」都稱不上,連半點根據也沒有,可以算是妄想中的妄想了。硬要說根據的話,就是佩朵菈魅惑了所有的魔法師,以及屢次做出異於常人的舉動而已。

不過要是佩朵菈表達否定,這一切其實都是馬利烏斯的誤會,她並沒有那種打算時,要反駁也很困難。而且若她堅持魅惑隻是一種自我防衛行為的話,馬利烏斯也無法繼續追究下去,更何況還不知道有沒有人會相信他的話。米夏爾肯定會相信佩朵菈,而和可能會相信自己的古斯塔夫他們之間的關係又變得那麼險惡,現在的他可說是孤立無援了。

都是他沒有努力去和其他人打好關係才會落得現在的下場。

(既然沒有人會幫我的話,幹脆就把所有的人都當敵人好了?)

他腦中浮現了這個近於將錯就錯的想法,其實這並不是個壞主意。畢竟他本來就是為了雅涅特他們才來到這裏,當然所有人都是敵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