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以劍會友(1 / 1)

聽到馬車聲越來越近,遲遲沒有離去,葉翔好奇地轉過頭看去,就發現有兩人正坐在馬車上看著自已,他依然在走,頭卻已轉了回去,繼續癡癡地看著那塊絲絹,不時露出了一絲笑容。

陳雪越加感覺這個人很奇怪,他人已有意載他一程,而他卻置之不理,仿佛是別人有求於他一樣,不過,礙於少爺的吩咐,他也隻好唯命是從,低聲說道:“上車來,我家少爺願意帶你一程。”

對於這樣的提議幾乎是任何人無法拒絕的,但葉翔隻是笑了笑,感謝道:“多謝,但我並沒有說要搭你們的車,更不願意搭你們的車。”

這樣的回答,任憑什麼人聽到都會有點生氣,明明是有意幫他,他卻斷然拒絕了,更說出了這番話來。

不過,更令人好奇的是陳曉峰並沒有生氣,心中也沒有一絲不滿,反而笑得更厲害,隻因他覺得這個回答雖然有些無理,但十分有趣。他更是忍不住地開口問道:“能給我一個理由嗎?”

葉翔沒有轉過頭看他一眼,沉思了一下,道:“隻因你我不是同一種人,更不是朋友,所以不想坐。”

忽然,葉翔轉過頭看了一眼陳曉峰,隻是一眼,又回過了頭,也許是覺得對於一個出於好心的陌生人來說,剛才話似乎有些不禮貌,又接著道:“我更不願憑白無故受人恩惠,所以你也不必對我施於恩惠。”

陳曉峰笑了笑,道:“你難道是因為怕我心懷不軌嗎?所以才說出這番話嗎?”

葉翔皺了皺眉頭,淡淡地說道:“隻要是我想坐的馬車,就算是別人精心設下的圈套,我也不會害怕,若是不想坐的,即使殺了我,我也不會皺一下眉頭,更不會任人擺布。”

此時,陳曉峰更加認為這個人有趣,身上也有一些怪脾氣,繼續追問道:“既然如此,那你又為何不上車呢?”

葉翔隻說了數個字,而這幾個字也是他做人的一條原則,道:“我不輕易受人恩惠,隻因我已不願去搭謝他人,也沒有什麼可以用來答謝。”

陳曉峰又笑了,道:“我願帶你一程,從未想要你答謝什麼,你也不必答謝。”

葉翔不想回答這個問題,隻因這個問題已觸及到了他的痛處。

葉翔忽然轉過了頭,直直地看著他,甚至眼神深處已側露出了一絲殺氣,左手緊緊地握住了劍柄,說道:“你可知道我一生中最怕什麼?”

看到他剛才的舉動,陳曉峰已察覺到了異樣,但臉色卻依然不改,可以說一個三十幾歲的男子都未必能如此正定自若。

陳曉峰更沒有想到他會提出這樣的問題,他也很好奇如此古怪的人究竟會怕什麼,說道:“難道是這冰天雪地?”

此時,葉翔的目光落在了左手握住的利劍上,搖了搖頭,緩緩地說道:“是麻煩的事和多嘴的人。”

話已至此,作為一個明白人的陳曉峰也不再說什麼,也無法再說什麼,因為劍已有三寸被拔出了劍鞘。

但是一旁的陳雪已有些壓抑不住心中的怒氣,欲想把劍與他過上幾招,不過,卻被陳曉峰製止了,又剛想再說些什麼,陳曉峰笑道;“既然話已至此,我也不便再說什麼了,隻願以後還有見麵的機會。“又轉過頭,說道:“陳雪,天色已不早,快趕車到最近的客棧去。”

陳雪用怒氣的眼神,看了看葉翔,不再說什麼,轉過頭看著前方,揮起鞭繩,駕車而去。

這時,陳曉萱在馬車內已笑得不亦樂乎,隻是為了禮貌,用手輕輕捂住了那張小嘴,她沒有想到她這個一向謹慎、沉穩的哥哥會被一個人用言語*到如此的地步。

看到妹妹的表情,陳曉峰隻是無奈地笑了笑,便坐在了對麵,沒有說什麼,靜靜地想著剛才的那個人,忽然發現了一個問題,他一直都忽略了葉翔手中的那把劍。

見馬車已走,葉翔將劍收入了劍鞘,再次癡癡地看著那塊絲絹,又露出了幸福的笑容,仿佛看到了希望和未來一樣。

陳曉萱看著對麵陷入深思的哥哥,心中的好奇也迸發了出來,伸出手拉開了車窗簾,緩緩探出了臉龐,滿懷期待地看向了不遠處的那道身影,那張因寒冷而略顯蒼白的臉,弱不禁風的身軀,似乎一眼望去就會把他當做一個落魄書生。

他全身上下都很普通,沒有一絲吸引別人注意的東西,就像是一個在大街上擦肩而過的路人,看一眼都沒有任何印象,陳曉萱心中猛然有些失望,不知為何一個落魄書生說出話會讓哥哥陷入深思,當她正想收回目光時,一道光芒引起了她的好奇,是從眼睛中釋放出來的,一雙深邃而又柔情的眼睛,柔情到可以輕而易舉地融化一名花季少女的芳心,她不明白為什麼一張青澀的臉會長出一雙這樣的眼睛。

她一直看,一直認真地看著,仿佛已經深陷其中,不能自拔,隻因她也正是一名花季少女。

直到葉翔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之內,她才將頭收了回來,可是那顆情動初開的少女心或許已經收不回來了。